譬如叫囂著拒絕的意識。澄光自然知道倘若他拒絕的話，疏影自是不會勉強他的，多半一笑而過，當做不曾提出這個建議。但是……有些時候，明知不對，仍執迷不悟，這算什麼，愚蠢麼？可是無論怎樣都好，只是不想……再拒絕你：“好。”

疏影卻似後悔一般，在聽到回覆後反常地低頭，他似在問又似在自言自語般：“為什麼不拒絕呢。”

如果拒絕了，自己……依舊會……

想著，嗤笑一聲，他，真的越來越不像自己了。

令我改變的是你，但令你改變的，會是我麼？

枯木，變成了幽深的門，吞噬著未知。

走進去，澄光頓了一下，才在視野逐漸清晰時看到那人先一步的身影。

這兒，不是時光隧道。

而是，不，也算不得洪荒。

不及多想，澄光緊跟上去，無論是哪裡，在這裡迷失方向，絕對不是件可喜的事。

在下一瞬間，突然有種時光錯亂的感覺，等回神後恍若置身於星辰間，風景不錯，如果忽視幾乎充斥整個視野的藤條的話。

“最近還好嗎？”

如果不仔細看，還真發現不了在層層疊疊翠綠之下還有個人被束縛在哪兒。

白色的髮絲幾乎遮蓋了她整個容貌，這時聽到詢問，她才動了動，抬頭的動作讓人得以窺見她容顏，虛虛實實，說不出的可怖陰森，而她滿臉的煞氣卻在剎那被譏諷取代，她以幾近嘲弄地語氣反問道：“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吧？哈，可惜貌似我偉大的魔神也不盡如意呢！”

“現在竟淪落到耍嘴皮的地步了嗎？”似隨意觸碰了垂落下來的枝條，卻在下一刻就聽到了聲痛哼，隨之而來的還是鋪天蓋地的謾罵聲。

對罵聲充耳不聞，疏影笑道，彷彿厭倦了某種遊戲一樣：“好了，光，走了。”

還真的只是見個人，什麼事都沒發生，但……真的如此嗎？

瑟琳，記憶裡，她幾乎可以算得上無冕之神。

至於，為何帶他來，澄光似乎懂了，可卻更不明白，只是一股擔憂莫名湧上心頭，這種感覺，只有在當初……

遲疑間，瑟琳的叫罵聲也越來越小，她的臉，似乎“虛”又擴大了一些，然而，她卻好似不在意，專注地盯著澄光，露出幾分引｜誘的古怪笑容：“塞拉菲姆，哈，你知道當初為何戴恩會選擇殞滅嗎？”她低呼一聲，看來被疼痛折磨得不輕，然而，之後卻恍若無事般繼續以那輕柔的嗓音說著，“明知這樣做你會傷心，她還那樣做，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她這麼決絕，你難道一點也不好奇嗎？”

疏影一聽立時低喝道：“瑟琳！閉嘴！”

瑟琳這次卻是連哼也不哼聲，大笑著：“怎麼，你怕了？不敢告訴他嗎，導致這一切的僅僅是你的一己之私慾？包括你……將現在的戴恩囚禁起來……哈……你瞞得過他，可瞞不過我，到底我也是……可非你這個……比得的！”

除了瑟琳撕心裂肺的吼聲，宣洩著不能訴出口的疼痛，餘下的僅是一片靜默。

許久，待瑟琳只能喘息著苟且求生時，疏影伸出手：“光，走吧。”以他的實力，自是能讓瑟琳在該閉嘴的時候閉嘴，只是最後還是放任了她說出來，儘管這不在他的計劃裡面。

忽然，疏影恍惚意識到，似乎一直以來，有太多太多的事超過他的計劃，這對於習慣將所有都掌控在手心的他而言，確實算得上不可思議，而最匪夷所思的是，他好似現在才察覺到。

但這個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逝，他注意的還是對方遲遲的未有所表示，從初始的漫不經心，到逐漸的執著，再到現在的晦暗惱火：“光！”

手動了動，還是抬起，與他的手交握在一起，但最終還是會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