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吃完饅頭,喝了半瓶果酒,雷老爺子滿足地抹了一把紅撲撲的臉,才慢條斯理地擦擦嘴兒,笑道:“碰上你正好,我一個老夥計剛住到你們醫院了,你過去給瞧瞧,要說醫術,你們醫院的大夫們,還是隻有卿卿你最讓人放心。”秦卿愣了愣,感情這位老爺子的戰麼住院,他不去探望,陪護,竟然還有心情跑廚房給自己烤蝸牛吃?不過,他老人家特立獨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據說,他的老領導晚年罹患重病,不肯接受治療,一心求死,別人都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勸說,只有他,乖乖按照老領導的要求,給對方梳洗裝扮,換了新的壽衣,然後開車帶著老人去四處旅遊,任憑他的老領導走向死亡。
他的輩分大,地位高,別人不好當面指責他,但凡是聽說這件事兒的,都忍不住皺眉,覺得雷老頭真是“聽話,的過分。
秦卿卻覺得,雷老對死亡的看法,頗有古人之風,他對死亡,有自己的見解,和現荊艮多人相比,他的懼怕要小一些,或許更是覺得,有一個體面的死亡,比讓身體被折騰的支離破碎最終也只是延長受苦的時間,還是脫離不了最後一條路要好得多,幸運得多。
對他老人家的態度,秦卿不予置評,但老前輩難得發話,卻是不能不聽的。
扔下筷子去洗手間洗手,漱口,秦卿就和雷老爺子一起走去病房,這老頭竟然還不知道他那位戰友住哪一間還是秦卿找護士長查過,這才找了過去。
雷老爺子難得話多,一路上絮絮叨叨的“按說應該找你師傅,可他最近不知道想什麼閉門謝客的,我給他打電話都不接,卿卿,你師傅總說你青出於藍,可別關鍵時候掉鏈子,讓我丟了顏面”秦卿暗自失笑,鬧了中天,這老傢伙也不是不擔心的。
老爺子那戰友住的居然高階病房而是六人間的普通病房,chuáng位費很便宜的那一種。
這讓秦卿有點兒意外,他們醫院對軍人是有優惠政策的,一般軍人進來,都會選擇高階病房,最起碼也是要個安靜的單人間,反正chuáng位費非常便宜住上一年半載也huā不了多少,大多數軍人都不樂意和別人擠。
似乎猜到秦卿在想什麼,雷老爺子笑道:“孔和宇那老小子就是個小氣人,一分錢都要省著huā的主,沒辦法他和我這個孤家寡人不一樣,人家底下還有六個崽子,孫子孫女都有了當然要想著怎麼給小輩兒們留下些產業。”
“雷光頭,你少編排我”雷老爺子的話音未落病房裡就傳出一個氣喘吁吁,相當無力的聲響。
秦卿急忙推門進屋,剛一走入病房,第一眼就看見一個梳著馬尾辮,二十多歲的姑娘剛端著藥準備喂病人。
那個病人年近huā甲,臉上皺紋很深,臉sè蒼白,微微氣急,顯然是患有急重病症的。老人看到雷老爺子進門,也不打招呼,自己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衝旁邊的姑娘道:“小英,有點兒涼”
那姑娘急忙拿起暖壺來,給他兌了些熱水,病人才地吞嚥了幾口水。
雷老爺子坐在病chuáng前的椅子上,笑道:“卿卿,你給這老頭子看看,他都病了快一個星期了,吃的藥不少,就是不見好。”秦卿點點頭,走過去給病人診脈,她每次給軍人看病,總是會不自覺地分外認真些,這一次也不例外,兩隻手都診過,又仔細觀察了病人的舌苔。
“把病歷拿來給我看看。”
秦卿診斷了有二十幾分鍾,才抬頭問道,那姑娘似乎是個沉默寡言的人,這麼長時間一語未發,此時見秦卿問,也只是擺擺手,指了指門外。
那個病人孔和宇笑了笑,解釋道:“病例還在你們那個急診科的鐘毅手裡…你們醫院的大夫們到是tǐng盡責,也熱心的很。”秦卿笑了笑,接過那個姑娘手中的藥碗,聞了聞,略微一沉吟,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