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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我是對頭,也就不打算多問了,準備先聯手殺了我,再圖後來。唔,似二位這般寧可錯殺也不放過的主意,雖說想得很好,只不過,可惜,可惜啊。”

“可惜什麼?”

錚……我在小飛刀的刀身上輕輕一彈,抬眼瞥向他們:“可惜……晚了。”

撲通,撲通。

隨著‘晚了’這兩個字出口,馮義和錢興一頭栽倒,軟趴趴地伏在地板上,就像被抽去了筋骨的軟腳蝦。馮義的劍晃了一下,脫手落在一邊。錢興的飛刀好像陡然重逾千斤,拿捏不住,從手裡紛紛滑下,叮叮噹噹散了一地。

霎時間,屋裡安靜沉寂。

我左手托腮,懶洋洋地支在桌上,右手擺弄著那柄飛刀,嘴角噙一絲淺笑。那兩隻軟腳蝦趴在地上,瞪大眼睛瞧著我,眼神中是掩不住的驚慌失措。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半晌之後,馮義遲疑開口,聲音裡沒了先前許多的底氣,那一把大鬍子隨著說話微微顫動,“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唔,想不到馮副堂主年紀不老,卻已這般健忘了呢。”我瞧著他一笑,右手輕動,小飛刀的刀尖在桌面上一圈圈劃過,“我是什麼人,適才已說過了,過路人。至於我的目的,適才也說過了,是專程前來問候二位的。”

馮義皺了下眉頭,沒有繼續出聲。他旁邊的錢興卻忽然仰起臉,那條刀疤微微抽搐著,就像一條醜陋的蜈蚣:“臭小子!不管你是誰,像這樣暗施伎倆,算什麼好漢!”

“唷,錢副堂主言重了。”我瞥他一眼,淡淡開口,“我本也沒說自己算得好漢,倒是二位,想必都是好漢了。二位好漢尚且一個照面不打就突施暗算,我方才好歹還與你們對面閒話半天,如此看來,我離好漢的行徑似乎越發遠了呢。”

“你……”錢興死死盯著我,滿臉漲紅,眼角的刀疤抽搐得更加厲害了。

“唔,錢副堂主,千萬不要動怒哦。”我嘴角微挑,睨著他似笑非笑,“差點忘了告訴二位一件重要事情。”

我說完這句頓了頓,離座走到花盆前,俯身拈起那半截就快燃盡的線香,慢悠悠踱到二人面前,一撩衣襬,蹲下來笑眯眯地瞧著他們。

在他二人驚疑的目光中,我將線香湊近他們面前,然後輕輕一吹。本已黯淡些的香火星兒立刻又亮起來,紅瑩瑩的一點閃爍不定。青煙嫋嫋徘徊,縈繞成一道道抽象的細線,絲絲縷縷掠過他們鼻端眼前。

“兩位副堂主,若你們覺得,這只是一種厲害些的迷香,那可就大錯特錯了。”我捻轉著指間的線香,笑意盈盈,語調緩緩的,聲音輕軟柔和,“這種香有個好聽的名字,叫做暗傷神。初時吸入,只是軟趴趴的四肢無力,感覺與普通迷香無二。半個時辰之後,更可恢復如常,好像無事一般。然而,它卻早已不著痕跡地滲入體內,隨著氣血流轉慢慢蠶食五臟六腑,由內而外,將人消亡殆盡。唔,雖說人生在世,終歸不免一死,只可惜,這樣的死法確有些……不太舒服呢。”

屋內窗欞緊閉,門簾低垂,我的輕聲細語淡淡消散。一時間,氣氛靜得詭異。馮義和錢興趴在地上,使勁仰頭看著我,瞪大的眼睛裡,瞳孔劇烈收縮。

我笑眯眯地站起身,彈落燃著的香頭,將剩下的一小截線香收入袖中。

“嗯,看二位的樣子,怕是在懷疑我危言恫嚇吧?唉,也罷,那我就再說得實際一些。”我重新踱回桌邊,捏起一把小飛刀,漫不經心地在手裡轉著,“有道是,氣會膻中。膻中穴是三焦經的交會要穴,宗氣聚會之所。二位都是高手,無需我說,自己試試看吧。”

我說完這句,便不再作聲,把玩著飛刀倚在桌畔,靜靜觀察地上的人。

馮義和錢興對望一眼,隨後各自閉目斂神,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