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不愧是傳聞中的香帥……”
她指尖的動作無比溫柔,溫柔的像是和煦的春風拂過面孔,她的語氣亦帶著溫柔的笑意,可不知為何卻讓人不寒而慄。
楚留香頓了一下,道:“夫人這是?”
石觀音嫣然一笑,竟好似半點都不生氣一般,柔聲道:“這裡是妾身平日所居的山谷,今日麼……誠邀諸位前來做客。”
顯而易見,她仍未放棄楚留香,甚至在他破壞她的計劃之後,更有興趣起來。
永遠都不要低估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美麗的女人的嫉妒心,在贏過那個青樓舞姬之前,她可以暫時留著楚留香的命。
可惜,楚留香那聰明的腦袋,此刻卻意識不到這一點似的,微笑著道:“在下破壞了夫人的計劃,夫人就不生氣麼?”
“自然是生氣的,不過我這樣美麗的女人,哪怕是生氣,也不想變作又醜又兇的毒婦,叫人看了噁心,難道不是麼?”
石觀音柔媚的眼波在他身上一轉,說道:“也不知你用了什麼法子,竟會讓無花倒戈相向,倒真讓妾身有幾分意外。”
楚留香想到化作“吳菊軒”的無花,一時不知說些什麼,只能暗歎自己太過相信無花“妙僧”的偽裝,沒去檢查他的屍體。
他心中嘆息,從前只覺得美人是上天恩賜的珍寶,這是第一次如此希望,上天還是不要再造出石觀音這樣可怕的女人。
不過片刻,同樣是中了“眼兒媚”迷香的胡鐵花、姬冰雁和一點紅也緩緩清醒。
胡鐵花身上使不上力氣,眼睛卻睜的又大又圓,怒道:“你在酒裡下了什麼!”
石觀音嫣然一笑,道:“不過是些無傷大雅的迷藥罷了,為了區區一個龜茲得罪當今聖上,可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俠以武犯禁,皇宮大內深不可測,聖上的兩位兄弟鎮南王、太平王府中更是高手雲集,哪怕是石觀音也不能輕舉妄動。
楚留香從容的道:“夫人當真捨得?”
石觀音揮退了扶著楚留香的少女,柔軟的、曼妙的身軀依偎過來,支撐著他用不上力氣的四肢,全然不顧胡鐵花等人。
她潔白的貝齒抵著楚留香的耳尖,吹氣如蘭的道:“龜茲也不過是西域邊陲的小國之一,香帥真當妾身如何在意麼?”
楚留香不動聲色的道:“哦?”
石觀音盈盈的望著他,帶著無限的自信嫣然一笑,道:“待妾身入了宮,就是當今的皇后,一個龜茲又算得了什麼。”
她的眼眸、睫毛……身體的每一處都在傳送著邀請的訊號,柔聲道:“楚留香,未來的皇后如今就臣服在你的身下,歸屬於你,莫非你就不想一探美人香閨麼?”
原來,石觀音已經知曉,魏子云此行的第二個秘密任務,就是為當今聖上尋訪那位色驚蘭州的美人,並打算冒名頂替。
可是阿離……她皎潔如月、清冷如雪的容光,又豈是石觀音這個毒婦能冒充的?
楚留香淡淡的道:“美人香閨?可惜石夫人早已算不上妙齡美人,一想到你的兒子和我一樣大,就讓我倒盡了胃口。”
對於一個美人遲暮、卻還在極力挽回青春的女人,這句話,就像是一塊沉甸甸的石頭,重重的砸在了石觀音的痛腳上。
她美麗的面孔沉了下來,語氣簡直冰冷的可怕,幽幽的道:“楚留香,我暫時還不想讓你死,可如果你再說些讓我煩心的話來逼我,那麼結果可就不一定了。”
楚留香湊到她耳邊,輕輕的說了一句話。
他在故意激怒石觀音,因而這句話也就說的不怎麼留情面,甚至是有些惡毒。
石觀音努力想要保持的優美風姿,溫柔笑容,一下子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