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師傅招呼夥計們跟他走。我留在樓前,看著大火熊熊燃燒。我等待著放火人撲過來,那樣我就有理由和他們面對面地拼個你死我活了。我的敵人沒有出現,救火車呼嘯而至,幾道水柱射向了燃燒的樓房。
我沒事可幹了,轉身去找王師傅。救火是消防隊員的事,大火能否被撲滅,何進被撲滅,和我已沒關係了。
錯亂 二十二(1)
北京有多少人誰也說不清楚,即使是你最親近的人,一旦消失在這茫茫人海中,要想把她找回來,也幾乎是個夢想。
徐麗是在我被拘留的當天失蹤的,一走就杳無音信,沒留下隻言片語。父親認為她回孃家了,她自從嫁給我就沒回過江蘇老家。他對徐麗的不辭而別稍感不快,說她沒把公公放在眼裡。哥哥認為有兩種可能,一是她找那幫大款朋友玩去了,山南海北,國內國外,哪兒瀟灑去哪兒,因為她曾經宣稱,人活到她這個份上就只剩下玩了;另一種可能,就是陷害我的那些人對她也下了毒手,特別是他經歷了鄭州的生死劫難之後,他更傾向於後一種可能。姐姐認定徐麗已經背叛了我。她當初嫁給我就是為了錢,她在名流俱樂部充分體驗到了金錢的魅力,在她看到我被抓後,感到我這棵大樹靠不住了,十有###另擇高枝去了。
我對徐麗的去向也難以把握。她這種女人,在我面前時柔情似水,離開我後就會把我忘得一乾二淨,否則無法解釋她失蹤的原因。當然,除非她遭到了人家的暗算。而這種情況不太可能發生,因為第一,人家暗算她沒有用,她決定不了我在京外的產業歸屬問題;第二,即使人家真的綁了她的票,也早該有通知。但直到現在,有關她的訊息一點沒有。為了打聽她的下落,我去了名流俱樂部。那裡依然歌舞昇平,依然揮金如土,但問起舞后徐麗,無論是服務小姐還是俱樂部的常客,都說好長時間沒見她了。
徐麗真的失蹤了?我不相信,我有直覺,她就在北京,正像姐姐所說,她已另擇高枝了,這個高枝很可能就是那天被我撞見的王老大。我相信女人水性楊花之說,但也不能如此迫不急待,在老公被人帶走的當天就投到別人的懷裡,她要真幹出這種事,那就太可惡了。
我把她想得太好了,人總是把漂亮的女人想得太好,投入太多的情感後,就失去了理智的判斷。事實證明,她不僅可惡,而且可恨。和她後來做的事相比,她和別人睡覺簡直算不了什麼。
這天上午,有個自稱律師的傢伙找我。是馬嫂傳的話,當時我正躺在床上望著徐麗的畫像發愣。自從回京後,我天天望著她的肖像發愣。上帝把太多的美給了她,看得太久,我甚至產生一種不真實的感覺,覺得這個可以被稱為美神的女人不大可能屬於我。她在這兒只是一種錯覺,我和她有結婚證,從法律上講,我們是夫妻,是互為佔有的。馬達使我對律師產生了極壞的印象。我讓馬嫂把律師轟出去,在我欣賞徐麗肖像時,我不想見什麼狗屁律師。
馬嫂片刻後轉回來,說律師是為徐麗而來的,非要見我不可。我一聽他和徐麗有關係,連忙讓馬嫂請他進客廳,我抓起衣服,胡亂穿上,顧不得梳洗,光著腳跑出了臥室。
“你知道徐麗的下落?”我見了律師劈頭就問。
“知道。”律師一點頭,接著皺了皺眉頭說:“對不起,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在我們開始談話前,您最好把鞋穿上,我不習慣於和沒穿鞋的人談正經事。”
“這是個吹毛求疵的傢伙,”我想,不過他說得有道理,光腳迎客是不禮貌的,我的腳橫寬豎短,沒有美學上的意義,不像徐麗的腳雪白、瘦長且有流線型,在任何場合都會引人注目。
馬嫂送過一雙皮拖鞋,我把惹是生非的腳藏了起來,示意律師可以開始了。 txt小說上傳分享
錯亂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