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克,我知道你是在幫我。
但我真的”
“喂,你不會哭了吧?”
邪神用一種看西洋景的樣子看著自己低下頭的老父親,他說:
“我現在倒是真感覺把你救回來是一個錯誤了。
但如果我不救你的話,我就要面對一個失去老伴孤苦伶仃還要假裝堅強的母親,一個極有可能會抽劍抹了脖子去陪你的精靈阿姨,一個失去了父親又失去了母親一生自責的姐姐,一個痛苦無比被刺激的走上黑暗之路的妹妹,一個失去了父親可能會化身戰爭狂人的藝術家弟弟。
尤其是最後一個,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我將面對一個支離破碎的家庭。
我將得到這一切爛攤子,僅僅是因為我的父親懦弱的不想承認自己老了,他將變回了普通人的自己稱之為廢物,卻全然不管他的胡鬧和任性給周圍人帶來了多大的壓力。”
布萊克停了停,他伸出手,將戴琳推回了椅子上。
他認真的看著蒼老的父親,說:
“那麼,戴琳·普羅德摩爾,你是個會逃避責任的懦夫嗎?你可以在自己熟悉的戰場上直面惡魔也不皺眉頭,卻又要在這名為‘人生’的戰場上選擇當個逃兵?
你看,你現在有愛你的老婆,有嬌媚忠貞的情人,有崇拜你的一雙兒女和一個等待你領導的國家,還有一個登神的兒子和一個叛逆的女兒。
你依然擁有一切。
你可以在幸福的環繞下度過餘生,而你卻要放棄這一切以換回一場只讓你自己感覺到榮耀的戰死。
你要把自己的責任丟給我,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是這麼自私的人?
你是瘋了嗎?”
戴琳不說話,只是悶著頭喝酒。
心裡有事的時候再好的酒量也和一張紙沒什麼區別,幾口下肚就讓老戴琳變的醉醺醺。
他心裡亂糟糟的。
大概是因為很少和孩子們說出這樣深刻的心事,也很少被孩子們如此直白的教訓。
“我把你帶回這個世界不是想看你頹廢成這樣,父親。”
布萊克嘆了口氣,再無邪神的威嚴與榮光,他就如一個即將遠行的遊子那樣,語氣溫和的對自己的父親說:
“我見過很多很多厲害到可以稱之為偉大的人,那些真正發過光的人從不畏懼走入蕭索的黑夜,你也是那些人中的一員。
你可是我最崇拜的男人,別露出這種軟弱的姿態。
我知道這很難,或許在我老了之後,我也會產生和你一樣的想法,但你最少還能再活四十年呢,這才到哪啊,只不過是人生的小小轉折。
我需要你堅強起來,父親。”
屑海盜喝下了一口酒,扭頭看向牆外那戰爭點亮的黑夜,他停了停,說:
“就如我所說,我要離開了。
我可能很長時間都無法再回到這個世界,再回到你們身邊,我想在我離開之前把我的家人託付給一個能讓我放心的男人。
這就是我把你從死亡中拉回現實的原因。
就像是我死在卡茲莫丹海域的那段時間,我希望你能在我不在的時候,代替我保護好我的母親,我的妹妹和弟弟,保護好這個家。
但現在這麼頹廢的你肯定是做不到的,你連上廁所都需要人攙扶”
“咱能不說這個嗎?”
戴琳咬著牙說了句。
“不不不,這其實很重要。”
布萊克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他咳嗽了幾聲,很認真的說:
“你知道,我和生命泰坦把你的血肉重塑時是固定在你被阿格拉瑪殺死的那一瞬,也就是說,現在的你還沒有到那個連膀胱都管不住的蒼老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