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騎士跳下馬來,將布槽取出來,倒上馬料,套在馬的耳朵上,讓馬吃上一點,補充體力。然後牽著韁繩走幾步,給自己坐騎緩緩氣力。這就是騎兵,每回休息都要優先照顧馬。蕭去病也跟著他們這樣做,感覺很新鮮,有說有笑。
天色很快黑了起來,因為是下半月,星光也幾乎沒有。六處篝火依次點燃,大家圍著火堆一邊吃著乾糧,一邊低聲談笑。極目四望,天上地下,一片蒼茫寥廓。
蕭去病大口地咬著一張胡麥餅,聽著旁邊的李二狗口水橫飛地說自己的風流韻事。唐朝人還真是開放啊,如果這小子說的都是真話,這就禍害了三個小姑娘,四個有夫之婦,都趕上韋小寶了。
和蕭去病圍坐在一起的都是差不多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除了顧小俊,昨天和蕭去病比武的張大壯和李二狗也在,韋一山被選中去長安獻寶了。一群人裡就李二狗話多,口才也好,把每次約會的情景講的活靈活現。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瞎編的,逗得旁邊的人一陣傻樂。
戈壁的夜風寒冷之極,白天熱的像火爐,夜晚卻冷得像冰窖。李二狗的故事還沒講完,大家就冷得渾身打哆嗦。
趕緊給所有的馬都蓋上毛氈子,然後各自就鑽進帳篷裡睡覺躲風。惹得李二狗好沒興致,抬頭一看火堆前只剩下一個蕭去病,一句泡妞名言:“在下能得小娘子垂青真是殺身難報”正準備說出口,瞬間又給憋回去了。
這這傢伙好像是個道士,三歲就被接上山,連女人都沒見過,講了也白講。
宿營地很快從熱鬧變成了寂靜,然後是一片細微的呼嚕聲。也許是白天實在太累了,讓大家忘卻了寒冷,一倒下就進入了夢鄉。
蕭去病跑到一個沒人的地方,慢悠悠的打著太極架子。
咕咕,咕咕,咕咕。
一連串又像牛吼,又像蛙鳴的聲音從他的腹部,胸膛,全身上下各個關節處迸發出來。
這不是在練蛤蟆功,練的乃是武當金蟾派絕技內功心法——釣蟾勁。
所以蕭去病的師承應該算是武當金蟾派,不過不是入室弟子。師父陳國良在對越自衛反擊戰的時候,從教官那裡學到七十四路太極老架,和一點點釣蟾勁修煉功法。退伍後到武當山當野道士練武修道,想學正宗的釣蟾勁,但是人家不教,說是殺氣太重。
蕭去病到武當山七年後,一個老道士實在看不過他每天跑十幾裡山路,到山崖上練“不正宗的釣蟾勁”,教了他一遍“正宗的釣蟾勁”和一套先天太和拳。之後飄飄然上山,後來再沒有見過。
蕭去病很快進入物我兩忘的入定狀態,一套內功心法練下來,蕭去病感覺全身暖洋洋,每一條經脈,每一個穴位都酥酥麻麻的,說不出的舒服。戈壁的夜風雖然冷的刺骨,但卻對蕭去病產生不了絲毫的影響。
一套釣蟾勁練下來,蕭去病感覺身體內說不出生機澎湃,自己對穿越後獲得的力量和反應速度的掌控,又得到了加強。然後,蕭去病拉開帳篷拉鍊準備睡覺的時候,突然聽到很遠的地方,傳來一聲鷹唳。
蕭去病發現自己的五官感覺也變得極其靈敏,這時鷹唳,至少在六七里外,自己竟能聽到。
月上中天,時間已經到了下半夜。一個小小的黑影,在戈壁上默默前行。慘白的月光照在凍得有些麻木的臉上,他緊了緊裹在身上的皮袍,抬頭看了眼天上那個飛得並不高的黑點。
康豬兒是營州粟特人聚居點的一個雜胡。
原本他只是在營州幹一些販牛賣馬的勾當,閒暇無事時,康豬兒跟營州一個靺鞨人學會了馴鷹的本事。本以為日子會這麼平平淡淡過下去,直到去年,他的生活被徹底改變。
很早他就發現,營州一帶,做生意厲害的人越來越少見。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是被人相中,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