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出離憤怒到飽受打擊,再到自暴自棄,在牢獄裡日復一日地詛咒著命運的不公,卻從未深入地思考過到底是誰陷害了她。
艾登的提示根本稱不上是什麼複雜的推理,身為警察,她本應該很早就想通這麼簡單的事情。
如果說,別人因為她是狼人就區別對待她是一種成見,那她自己將所有問題都歸咎於此,又何嘗不是一種成見?
“我……”沉默了許久,維羅妮卡遲疑地開口,“想要見一見那個人。”
“做不到。”艾登斬釘截鐵地回答,“你現在的身份是囚犯,囚犯哪能想見誰就見誰的?囚犯是沒有自由的。”
維羅妮卡聞言咬緊了牙關。
這時艾登話鋒一轉:“不過我倒是可以替你去見一見他。”
維羅妮卡猛地起身,抓住了鐵門上的欄杆。
“你……能想辦法……”她嚥了咽因為激動而變得乾澀的喉嚨,語無倫次地說道,“你能想辦法……替我平反嗎?可以……想想辦法嗎?”
維羅妮卡將臉貼在欄杆上,熱切地盯著艾登——這是艾登第一次看到她的眼裡出現活下去的渴望。
“我沒法給你肯定的希望,但我姑且可以想辦法幫你查一查。如果你真的不是兇手的話,我會盡可能地幫你平反。”
許久,維羅妮卡開口問道:“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艾登反問,“我的監獄裡只關罪犯,你如果不是罪犯的話,我也沒理由關你啊。”
“我是說,你為什麼會願意相信我?”維羅妮卡認真地問道,“我見過的大多數人,只因為我是狼人就會用看犯罪者的眼光看我。”
“我說了我並沒有相信你,只是聽你說說而已。”艾登聳了聳肩,“好吧,我承認我也不是會給每個犯人這樣的機會的,關照你是因為夾帶了一些私情……喂喂,眼神別突然變得那麼奇怪,我說的私情不是那個意思!”
艾登嘆了口氣,從口袋裡摸出一疊理好的信,從送餐口遞了過去:“你看了這個就明白了。”
“這是什麼?”
“是陳情書,在你入獄的那一天,有不少來自陳情書寄到了我的信箱裡。”艾登平靜地解釋,“每封信都是實名的,是從你的轄區的居民那裡寄過來的。他們在信裡為你求情,還有些人壓根就不相信是你犯的案。”
維羅妮卡睜著眼睛怔住了,許久,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拿起這些信,就彷彿這些信寫於很久以前,信紙早已枯黃髮脆,自己稍一用力就會將其捏碎。
“這些人都堅信你是個好警察,我想他們應該也有給裁判所寄過吧。怎麼說呢,我也算不上是個真正鐵面無私的人吧。老實說這些信讓我有了你真的可能蒙冤的第一印象,所以我才會關注你的案卷。”艾登戴上帽子起身,“請記住,或許確實有人對你心存偏見,但也確實有人記住了你的努力。”
“那麼,差不多該換班了。”艾登說完便朝走廊另一頭走去,留下維羅妮卡一個人盯著手裡的信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