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登沉默下來。
在女性泡澡的時候,坐在人家的浴室裡和對方談事情,這感覺頗有些尷尬。
阿比蓋爾倒是顯得淡定自若,還自顧自地開啟瓶子往浴缸裡倒精油,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只要我不尷尬,尷尬就是別人”的儀態吧。
好一會兒過去,艾登有點繃不住了,開口說道:“看起來你這邊不是很方便啊,那我還是稍後再來叨擾吧。”
但阿比蓋爾卻回絕了:“不用了,我才剛開始泡,一泡至少得一個鐘頭,讓來做客的人等那麼久我會過意不去的,閣下不必介意,就在這裡說吧。”
“好吧。”
艾登長出一口氣,在心裡提醒自己要平常心,只是正常的談事情,不要產生什麼奇怪的念想……
嗯,想想這浴缸裡泡著的女巫至少七八十歲,是自己奶奶輩分的人,感覺好像馬上就能冷靜下來。
“閣下不會是在想什麼失禮的事情吧?”阿比蓋爾突然來了一句。
“沒啊!”艾登條件反射一般地否認,雖然不知道隔著薄霧對方看不看得到,他還是立刻在臉上掛起紳士的微笑。
這女巫咋這麼敏銳?
“好吧,那閣下這次來所為何事?是之前我們確定的生意進展得不太順利嗎?”阿比蓋爾問道。
“不,那件事很順利。我這次想見你,是為了詢問你之前你提到的血族組成的血月教團的事情。”
“那個教團怎麼了?”
“那個教團出現在了白銀城,而且……似乎還調查了奈維修女繼承前的屍體。”艾登緩緩說道,“你之前說過他們崇拜死神對吧?”
“是這樣沒錯。”阿比蓋爾理解過來了狀況,“原來如此,黑山羊隕落之後,就會衝我們來了。”
無名女巫的日記裡,顯示出死神曾意圖透過操縱無名女巫,從舊雷塞王國王室手裡奪取“繁衍”權柄的可能性,這件事只有他們兩人知道。
死神想要得到“繁衍”權柄,在豐穰母神教團消失後下一個目標應該會指向拿走了唯一權柄和奈維修女遺骸的人,而現在的血月教團正是他的爪牙。
“是衝你來了。”艾登糾正。
“遺骸一度落在閣下手裡,閣下也脫不了干係吧。”阿比蓋爾回答。
“不管怎麼樣這幫人冒出來,對你我來說終歸是個隱患。”艾登來回指了指阿比蓋爾和自己。
“閣下這是希望我也出手?”阿比蓋爾看出了艾登的目的。
“人都已經到城門下了,你不會一點危機感都沒有吧。”
艾登專程來找阿比蓋爾,最主要就是想讓她多少也摻和一下這件事情。
血月教團若是追著豐穰母神教團前來,找上門是遲早的事情。
就算艾登可以告知對方奈維修女的遺骸和孵化之卵都在阿比蓋爾手裡,對方是否相信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而且,血月教團的人似乎還在這座城市裡到處殺人,正常人都不會允許這麼一群危險分子在自己居住的地方四處溜達。
“閣下既然開口了,我哪有不幫的道理?”阿比蓋爾在浴缸裡換了個姿勢,手肘支在浴缸邊沿,用手撐住側臉,“只是,現在掌握的情況是怎麼樣?”
艾登便將這邊發現的情況轉述了一遍,包括一名血月教團的“監督者”操縱其他血族在城裡擾亂異端審判局的視線,以及在城裡發生的和血族有關的連環殺人案。
“連續殺人麼……”阿比蓋爾聽完後沉吟道,“這恐怕,是在‘獻祭’吧。”
“獻祭?”
“以獻祭儀式為媒介,獲取支配者分配的部分權能。這是很多侍奉支配者的祭司,或者代行人獲得神明‘恩惠’的方法。”阿比蓋爾給他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