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絲萊茵的侄子?”
走進會面室,隔著一窗打了孔的玻璃,艾登看到的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少年,看起來也就十六七歲,唯一鮮明的特徵是臉上有一道刀疤。
他沒有在玻璃窗前頭的座位上坐下,那裡是給犯人的座位,而且他也沒打算和對方久談,作為典獄長,一般情況為了避嫌,他是不會隨便和犯人家屬直接見面的。
“你是……這裡的領導?”少年看上去頗有些緊張。
“對,我是這裡的典獄長。你到底和絲萊茵是什麼關係?就我們瞭解到的情況,她根本沒有什麼侄子。”
“我、我是……她兒子的朋友。”少年吞吞吐吐地回答。
艾登察覺到了少年言談舉止間不自然的緊繃感,看著對方臉上的傷疤,他聯想了一下絲萊茵兒子的背景,突然明白了幾分。
“是幫派裡的朋友?”艾登試著猜了一下。
少年微微睜大眼睛,隨即承認了:“是,我們,是好兄弟。”
和艾登想的一樣,這少年也是黑幫的人,之所以看到他會緊張成這樣,主要還是因為他身上的這身制服。
“所以,在替她的兒子關照她?還挺有義氣啊。但是現在絲萊茵正在被關禁閉,按規定不能會面,你找我也沒用啊。”艾登抱起手來。
“她被關禁閉,是因為……”少年遲疑地問道。
“接待你的獄警沒跟你說過嗎?她在監獄裡試圖攻擊另一名犯人。你既然認識她朋友,照理來說應該知道她是為什麼入獄的吧?”艾登回答。
“她還是想殺卡蜜拉小姐啊……”少年垂下了眼睛,聲音有些惆悵。
“嗯?”艾登察覺到了不對勁。
少年既然是絲萊茵兒子在黑幫裡的朋友,那理應清楚卡蜜拉是打死他朋友的兇手。
但是聽他這個稱呼和語氣,他似乎對卡蜜拉並沒有什麼怨意。
“呃……”少年一下子反應過來,迅速恢復了常態,“那我,什麼時候才能見她?還有,我帶了一些錢和東西……”
“禁閉還有六天,你下個星期再來吧,東西現在不能帶進去,而且……暫時也沒什麼意義了,你還是先收著吧。”艾登用公事公辦的語氣回道,“有件事我得先告訴你,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少年被他嚇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處、處決?”
“不是,是她自己的時限快到了。她被黑魔法弄成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那個魔法的持續時間已經快到極限了。最長不到兩個月,她就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艾登對著呆若木雞的少年解釋道,“你如果還打算見面的話,最好趁早。”
“……”少年呆愣愣地站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事情就是這樣,今天你就回去吧。”把重要的事情傳達到,艾登便轉身離開了會談室。
“那個!”少年急忙叫住艾登,這句話完全是脫口而出。
“還有什麼事?”艾登回了一下頭。
少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在原地遲疑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把想說的話嚥了回去:“沒、沒事了。”
艾登直接離開了會面室,玻璃幕牆的這一側,少年耷拉著腦袋,拖著步子走了出去,過去的記憶在空白的腦海中浮現出來——
“大姐,就是這倆小子了,摸到倉庫來的老鼠。”男人粗野的聲音在倉庫裡響起。
昏暗的倉庫裡,幾名殺氣騰騰的大漢將五花大綁的兩名少年圍在中間。
少年被迫跪坐在地上,他們的正前方擺著一個巨大的木板箱,這裡的話事人就翹腿坐在這木箱上,居高臨下地審判他們。
血手幫幹部,卡蜜拉。
“兩個菜鳥也敢摸老孃看著的場子,我還真是被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