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開闊的風口位置,拉足架勢耐心等待著。轉眼風至,他左手拉動線軸,逆風穩步跑動,右手緩慢放線,並隨著風勢與風向的變換,不斷輕抖絲線調整鬆緊,以控制風箏的平衡。在失敗兩次之後,老鷹總算升上了澄澈的天空。刀刀吹起輕快悅耳的口哨,牽著它,向綠地前方的上陳山道走去。
行出十分鐘路程,老鷹忽然失去了控制,被大風吹得劇烈搖擺起來。在刀刀手忙腳亂地拉扯下,風箏線糾纏住路邊的立杆,老鷹上下翻飛一陣,牢牢掛在了上面,扯也扯不動。
立杆上安放著上陳山道唯一的路面監控裝置,現在它風箏遮擋住,瞎掉了。
刀刀仔細收好廢掉的線軸,掏出手機,換上副外地口音對電話裡的人嚷道:“喂,朱老闆吶,我小吳啊,你是怎麼做生意的!上次給我送的那幾車黃沙明顯品質很差嘛……好唻好唻,我也不跟你搞了。你再幫我送兩車過來,要快……對對,就是那樣的。我幫你講噢,要是一個小時之內送不到,前面的尾款我可就不付掉了!嗯嗯,好,那我等你。”
一輛土紅色大卡停在前方陰影裡,刀少謙開門上車,對駕駛座上的阿堅招呼道:“堅哥,久候了。養好力氣,稍後你要活動活動了。”
十幾分鍾光景,兩輛同款式紅色翻鬥卡車載著滿滿黃沙從面前疾馳而過。待其車尾消失於彎道口之後,阿堅驅車跟了上去。行至預定地點,小心停好車,又獨自槓著傢伙幹苦工去了。
刀少謙看看錶,對著耳機連線的話筒問道:“丁丁,你那邊怎麼樣?”
嘀一聲之後,丁冉回答:“出來了,比預計早了五分鐘。你們加緊。”
“放心,”刀刀從後視鏡裡看了眼揮汗如雨的阿堅,“這邊一切順利。”
他按了個鍵轉換成另一頻道:“老闆,我剛查了你附近的路況資訊,南面吉祥橋隧道發生了一處塌方,所以那邊過來的車會比較少,你要儘量瞄準北面來的車子。”
好一會,耳機裡傳來雷霆低沉的聲音:“知道了。”
阿堅結束了鋪沙工作,又將欄杆前的紅白活動標誌和黃色封堵條也一道踢下了山。之後兩人把車開到路口,停在危險警示牌前,將其嚴密遮擋住。
崔炎這天早早趕到海關,提了車,渾身暢快,心情大好。
打從摸到方向盤開始,他就已經手癢難耐了,恨不得立刻全速飆起來,享受一下發動機狂野的轟鳴。無奈一路都很擁堵,只能如蝸牛般慢慢爬行。他盤算著,稍後從伯爵街轉東七條大道,那裡路面寬敞,車輛稀少,可以放開速度大膽地狂奔一下。
丁冉不遠不近盯著崔炎,見其轉往伯爵街方向,立即通知了雷霆,然後加足馬力,向上陳山道駛去。
雷霆身穿著一身快遞員制服,守在伯爵街口一棟臨街舊樓的四層,密切注視著樓下來往的車輛。樓面外側,懸掛著面積巨大的廣告條幅,經年風吹日曬,用來固定的線繩早已氧化腐蝕、殘破不堪,有一處甚至是斷裂後重新綁在一起的。
他看了看錶,時間差不多了,找準北面幾輛車子一起湧過來的時機,快速切斷了繩結,紅底白字的綢布如同個罩子,從天而降,蓋向街口處的車子。那些司機只看到紅光襲來,一時搞不清狀況,有的驚詫之下緊急剎車,有的被阻礙視線胡亂打彎,又有幾個避閃不及,剮蹭在了一起,於是紛紛下車,檢視自己車子傷亡狀況的同時,再互相指責推諉,亂成一鍋粥。
雷霆手拿著“送錯”的包裹,迅速離開那棟樓,來到路口,裝作在打電話,眼睛警覺地觀望著。不一會,崔炎那輛醒目的跑車出現在了事故外圍,停了一陣,又轉向了上陳山道方向。雷霆向丁冉發了訊號,然後匆匆一拐,隱沒在人群之中。
崔炎的音響裡播放著黑人嘻哈樂團的勁爆說唱,他隨著音樂節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