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輕攬著她、不斷摩挲肩背安慰她的人……是羅嘯聲。
Chapter 27 笑珍
丁冉推開車門,邁出一隻腳,又猛地定住了,眯起眼睛,注視了一會不遠處緊緊擁抱著丁非的羅嘯聲,嘆了口氣,重新坐回位置上,悄聲發動了汽車,轉彎離開。
對於羅嘯聲這個人,丁冉一時間有點吃不準該如何對待。
放任他與丁非在一起?那麼結婚,生子,夫唱婦隨,應該會幸福美滿吧。起碼從上一世來看,羅嘯聲是個好丈夫。可是,以他的能力和地位,早晚有一天會擋住雷霆上位的道路,到那時,自己又將再次處在夾縫之中左右為難。
那麼……拆散他們?趁丁非尚未全心投入之際,製造點波瀾使她對羅嘯聲死心?怕的是,丁非還能不能找到一個如此遷就她、寵愛她的男人?自己已經間接斷送了姐姐最初的愛戀,這一次,一定謹慎行事,無論如何,不能再使她傷心難過……
丁爺是凌晨時分接到電話,得知崔炎死訊的,這訊息讓他震驚不已。一個生龍活虎的年輕人,說沒就沒了,甚至不久之前還一起吃過飯,這簡直讓人無法接受。
更讓他擔心的,是老年喪子的崔放。丁爺記得,當日丁冉受傷入院,他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義父尚且寢食難安、六神無主,更何況,崔放失去的是唯一的親生兒子。
說起來,丁爺和崔放的關係,深厚之中透著幾分微妙。二十幾年前的丁森,也是個同雷霆毫無二致的愣頭青小堂主,和死黨崔放一起,領著兩家堂口的兄弟做賭場千門生意。
他生來是個有腦子有野心的人,不安於一輩子做馬仔,總卯足了勁想拼一番事業出來。眼見賭場的生意越做越大,鈔票越賺越多,卻也明裡暗裡惹下不少仇家,一不留神招了算計,場子被砸,兄弟被抓,情急之下,還失手誤殺了一名警察。
當時他和崔放一起被通緝,眼見逃脫不掉,崔放一咬牙,獨自頂下了所有罪名,被判了十八年監禁。崔放入獄之時,將老婆兒子託付給了丁爺,這些年對崔家母子,在物質上他是毫不吝嗇的,以至於養成了崔炎驕奢淫逸的少爺脾氣。那小子行事乖張,好大喜功,丁爺也一味縱容放任著,處處維護,鮮少苛責。為的,是讓外人看到他丁森如何的念舊講義氣。
對崔放,丁爺從不吝於表達感激之情的,“自己的江山有一半是崔放的”這種話,他也人前人後常常掛在嘴上。但要他真的分出一半身家,他卻絕對是做不到的。甚至還隱隱有些擔心,害怕有一天,崔家父子真的以恩情來要挾,想要得到更多的東西。
因此在私心裡,他並沒打算教崔炎什麼真本領,甚至對這枚表演用的棋子頗為忌憚。他不想花費心血養一條工於心計的毒蛇在身邊,以致哪天慾求不滿,反咬上自己一口。
回頭看看,若是從小到大真的嚴厲教導了崔炎,或許,他壽命能長些也不一定。
心裡這樣想,見了崔放,嘴上卻只能乾巴巴安慰著:“阿放啊,人命天註定,炎仔與你,這是父子緣分盡了。該節哀才是,否則炎仔看你這樣,走得也不安心!”
為人父母,再沒什麼比白髮人送黑髮人更加苦楚了。崔放老淚縱橫、語聲哽咽:“森哥,阿炎他是最喜歡車子的,他還不會說話的時候,每次帶他出去,他總坐在他媽媽懷裡,眼都不眨看著我開車。那時候我們夫妻還說,等他長大了,就培養他去開賽車。這孩子沒別的興趣,這輩子最愛的,就是好車,誰想到,最終會在車上頭送了命呢。他的駕車技術是一流的啊,就是閉著眼睛也能把車開回家,怎麼就……”
周圍的人紛紛動容,眼眶潮紅。
崔放拉著丁爺的手,痛苦地哀求:“森哥,森哥,我不能讓阿炎白死!我要去告本島政府,告那些官員,那些建築商,那些車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