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開窗戶,一股熱風吹在她身上,她以為向她而來的希望,但這只是堵塞她呼吸的‘兇手’。
吳巧覺得自己喘不上氣,她想哭卻哭不出來。
為什麼她活得這麼累。
臨近十二點半,樓底下陸陸續有學生進來。
突然一個女生指著三樓尖叫道:“那人不會想跳樓吧!”
聽到此話的同學紛紛抬起頭,迎著刺眼的陽光仔細看,坐在窗戶邊上的人雙腿垂在外面,面無表情的看著前方。
底下炸了鍋,有人打老師電話求救。
還有人大喊叫她下來,不要坐在那邊。
吳巧的眼淚在那一瞬間就下來了。
原來在生死麵前也會有人關心她,可是活著就像個傀儡,身不由己還碌碌無為,她就像蒼茫草原上一捧沒有養分的泥,下雨沖走她,沒有草會伸出根去抓她,突然有一天地裂了,泥土變得稀少她被人看見,可憐又可笑。
第四十四章
李蔓沒有代步工具; 從文寶齋買完水粉筆繞小路,從學校後門進去。
挨著後門的是宿舍樓,邊上就是畫室; 隔了兩三百米; 畫室樓底下人頭攢動,熙熙攘攘的議論著什麼; 有些高高指著的手都伸向同一個方向,李蔓微微抬起傘目光隨之而上。
目光聚焦對準; 她清晰的看到她們的畫室窗戶邊上坐著個學生; 外形像極了吳巧; 李蔓心一緊,背後瞬間一聲冷汗,她握著傘一步步走去; 每走近一步就看清一點,她的心就不安一點,像流沙堆積般的匯成高高的山坡。
吳巧哭得看不清前方,揉到眼睛發癢; 她太陽穴突突的跳著,腦殼發疼,底下什麼聲響她聽不見。
這些年所有的刺在她心頭上的畫面都一一湧現; 同學們嘲笑疏遠時的嘴臉,老師無奈無望的嘆氣,父母黝黑的臉漾著希望的眼神,她自己卑微的模樣。
背後冷風湧動; 正面熱浪侵蝕。
李蔓嘴唇抿成一條線,整個人開始發抖,抖到牙齒都打顫,根本無法從嘴裡擠出一個字。
她覺得害怕,也覺得生氣。
走到畫室樓下,清清楚楚的認準了人,是吳巧。
李蔓扔下傘,轉身往樓裡奔,就在這時——砰!
“啊!”
周遭爆發出震天的尖叫聲,一浪高過一浪。
李蔓的腳像被膠水粘住,她背脊一僵,垂在邊側的雙手漸漸握成拳。
“好嚇人啊!怎麼辦啊!”
“快打120叫救護車!”
“她。。。還有氣嗎?”
“手還動呢,沒死!快打電話!”
“好多血,你看,好多血,不行了,我不敢看了。”
草坪前些天園藝師傅剛鋪上,鮮嫩翠綠,花園裡幾顆白玉蘭身姿挺白,樹葉莫名透著一股圓潤,鮮血混著泥土發出詭異的氣味。
李蔓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回過神來的時候救護車聲響已經挨近。
她沒敢走近看,那裡學生保安圍著,她只知道吳巧。。。。。。跳樓了。
“哪個是老師,跟著一起去,通知家長!”
醫生將吳巧抬上救護車,沿了一地的血,李蔓沉下心,跟上去坐進救護車裡。
醫生在做急救。
吳巧渾身血跡斑斑,腦袋歪在一側,頂上的鳴笛聲一聲一聲揪著人心,李蔓愣愣的看著她緊閉的雙眼,全身力氣像被抽光。
她心裡的壓力到底大到什麼程度,才將人逼到這一步。還是理智奔潰後的一時衝動。
李蔓靜靜問道:“人能活嗎?”
醫生睨她一眼,“懸。”
比較幸運的是她落在草坪上,剛翻新過的,草地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