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上書房一道‘上諭’。”常寧見大軍漸漸遠去,對我說道。
“唔?”又是上諭,難道是那個“十族”,玄燁還沒死心?
“是關於索額圖的?”他見我看來卻眉毛一挑賣起了關子。
“只要不是那十族,別的我都不關心。”牛角號已嘟嘟吹響,是百官退,侍衛集結的時候了,我轉身準備找萬安,該溜回宮了。
“只是抄家,連人都不殺,什麼十族唉……”這傢伙竟然誇張的嘆口氣,去“勸阻”皇帝收回上諭不是他找我辦的苦差麼,這時候又嫌太輕?
“不殺那索額圖也罷了,皇帝還賜給他一個金碗,金碗底部鐫刻著‘敕造’二字。”
“啊?”
“不過啊……那金碗內卻刻著‘大清第一罪人’幾個字。”他的臉上浮起一絲古怪的笑容:“不殺他,只是讓他捧著‘敕造’、‘大清第一罪人’這樣的一個金碗在內城裡沿街乞討而已。”
他見我瞠目結舌盯著他的樣子會錯了意,連連擺脫干係:“這法子可不是我出的,是三哥自個兒想的,打小他的主意就比我多,我哪想得出來這樣的招兒啊。”
捧著金碗要飯?要讓當年富貴尊榮已臻極點的索額圖做乞丐?雖不至於立即餓死,但要他勝任乞討這一職業估計會……很難。
玄燁……有時候的點子,是有些奇怪。
讓一個觸控過權力頂點的人瞬間跌落到世界最低賤的底層,估計對他而言比死還可怕吧?
富貴權力不過如浮雲,人的貪慾永無止境,這個世間又有幾人能看透呢?
歸愛
手持三尺定山河,四海為家共飲和。
擒盡妖邪掃地網,收殘奸宄落天羅。
東西南北敦皇極,日月星辰奏凱歌。
虎嘯龍吟光世界,太平一平樂如何。
————《吟劍詩》
*
泱泱華夏五千年,歷史記載的盛世有幾多?
什麼叫盛世……我想終歸起來不過於“安寧、太平”四個字。
能稱的上是盛世的王朝在至少具備這幾個條件:政治清明,經濟繁榮,百姓安居樂業領土完整無外強內患。看似簡單可細數起來也只有盛唐時的“貞觀之治”, “開元盛世”就大唐出現過兩次,再則……那即是最後一個君主王朝滿清帝國的“康雍乾盛世”了。
“眾叛親離,僅餘孑身,驚聞清軍到來,寢食俱廢,反覆思維,無計能逃”的噶爾丹於康熙三十六年閏三月十三日在阿察穆塔臺飲藥自盡。
這才結束清中央帝國與準噶爾長達七年的(自二十九年自三十六年)戰爭,皇帝的第三次親征於次年春季凱旋。
放眼看去,四海昇平,初見盛世景象。
如今的清帝國的疆域,東起大海,西至蔥嶺 ,南到曾母暗沙 ;北達外興安嶺 西北到巴爾喀什湖 ,東北到庫頁島 總面積為約有1300萬平方公里。
康熙四十二年,河務總督于成龍傳來喜訊……黃河清了!那條年年淤積泥沙的中華母親河終於變清了!
古人云:“聖人出則黃河清。“ 傳說黃河五百年變清一次。(明?程登吉:幼學瓊林)甚至還有“千年難見黃河清”的說法。
可如今,大清的子民除了遇到太平的盛世,居然還遇到了千年出一的聖君。一時間趁皇帝聖壽大慶之機送萬民傘的,送百疏文的,各州府自發的為聖上立功德碑的……在地方遞上來的奏疏裡面種種歌功當朝皇帝為聖君的舉動不絕於耳。
離現代最近也是歷史上記載的最後一個盛世……悄悄地拉開了一角序幕,讓人稍見端倪。
一切看似都那麼喜氣,但命運卻總不能讓人事事遂意如心。
康熙四十二年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