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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避免交集。

私自以為,小舅那樣的男子,太過沉著內斂,銳利的眼神並不可怕,只要你迎視,可怕的,是深邃,那種一眼便能洞穿人性的深邃,小舅就屬於後者。

這樣的男子,天賦異稟,骨子裡該是自負的,比如,他習慣掌控周遭於他有關的一切,卻不允許旁人洞察他絲毫,如此男子,如果還生了一張遺禍世人的臉,她真是想不出,會有什麼樣的女子才足以匹配得起,同他比肩而立。

這幾天夜裡,梓軒哥哥每晚都來,小心翼翼地,幫她清理傷口,再上藥,其實都已經結痂了,她也婉轉推拒了幾次,可梓軒哥哥堅持,說是要等它好利落了。

“女孩子的身上是不應該留疤的。”顧梓軒正專注於膝上的傷,未抬頭,稍帶責備的語氣,殊不知,頭頂上方,顧小北學著他的樣子,“女孩子的身上是不應該留疤的。”沒出聲兒,只煞有介事地,對著男孩兒的口形。

從小到大就這一句,她都倒背如流了。

膝上的傷,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叫他發現了,還好嘴角的血淤消散得快,不然,她又得多說個謊,這個世界上,除了媽媽以外,她最不想騙的人,就是梓軒哥哥了,奈何勢不由人,她似乎瞞了他許多,就連這膝傷,還騙他說是不小心給絆了一交。

顧梓軒捏捏她的臉,半寵溺半打趣道:“從小就這樣兒,走路老跑神兒,也不知是掉哪個蜜罐子裡頭,報應來了吧,看你以後還敢不敢。”

顧小北兩手一抱,不以為意地撇撇嘴,“有什麼不敢的,只要梓軒哥哥在,小北什麼都不怕。”

從小到大,她的梓軒哥哥一如既往,從來都是那樣溫柔的包容,她說什麼,他就信什麼,她不多說的,他也不追問,她的梓軒哥哥,就像一面兒純白無暇的美玉,照得滿口謊言的顧小北醜陋不堪。

顧梓軒稍微揉亂了女孩兒的發,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琥珀色的眼睛透露隱隱哀傷,“快放暑假了,下個學期,你搬去學校住吧,大人那兒,我替你說去,如果你住不慣,就在學校附近,租間小公寓也行。”

顧小北深望著他,她的梓軒哥哥從來善解人意,那樣不動聲色地,他永遠知道,她想什麼,她要什麼。

離家的事兒,她一進大學就開始盤算了,籌備了多時,她只在等一個適合的契機,她以為,開口就一定要有十足的把握,只因她,輸不起。

“恩。”女孩兒輕聲應著,極自然地,將頭枕進男孩兒的胸懷,是柚子茶的清香,淡淡地,很好聞,默了良久,“哥,謝謝你。”

男孩兒不語,只是任她偎著,稍微俯首,吻上女孩兒細碎的發,這樣輕柔的觸感,是顧梓軒從懂事至今,十多年來一直嚮往的,也是,註定要失去的。

五歲的小女孩兒,明明很受傷,卻用那種很倔強的眼神,巴巴地望著他,那種無助又無辜的表情,從那個時候起,顧梓軒就中了一種毒,一種叫顧小北的毒,日積月累,如今,已是病入膏肓。

上大學以來,顧小北時常跳牆離家,深夜,才又潛回,他知道,他只是不說,在顧家,他的小北壓抑壞了,如果那樣,她能得到短暫的自由,他成全她。

那樣的夜晚,他都淺眠著,他在等,等她輕微的腳步聲,等到了,終於,他安然入夢。

顧梓軒不貪心,他只要能遠遠地,守望著顧小北的幸福,就滿足了。

十三,白日夢

晚飯時間,好不容易,一家人都湊齊了。

同往常一樣,顧小北照例是默默地,埋頭吃她的飯,有些日子不見小舅了,他似乎是極忙的,早出晚歸,同一屋簷下,也打不上幾個照面兒,許是她這些時日都顧著傷口,收斂了許多,也沒再惹出些讓他抓包的事兒來。

顧小北不著痕跡般,往小舅那兒偷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