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也知道她是十分謹慎的一個人,至今和自己還有阿月兩人,閒話很多,當正經事來交待她們做的,沒幾件。
墨紫看了阿好良久,嘆口氣,“我防你跟阿月防得太明顯了,對不對?其實——”
“小姐並沒有錯。我二人並不是小姐親手訓練出來的,跟著小姐又時日尚短。再說,我們是死士,小姐不用跟我們太親近。”阿好將藥瓶收好,“這藥沒有毒。”
“我知道。就算有毒,你也肯定有解藥。你要不給我,我會搶的。”元澄說不可跟她們太親近,那是周全。阿好說不用跟她們太親近,那是認命。墨紫只當參考意見,怎麼做,隨心。“你不跟我前後腳,顯然在那兒多聽了一會兒。可知那老太太打什麼主意?孫媳婦的營生跟她們蕭家有何衝突,對著我興師問罪的?”
“小姐可知,大周例,皇室成員和貴族是不可經商的。”阿好說道。
“說是這麼說。可敬王府雖是外姓貴族,也就是王爺和王妃不能行商,蕭家另外兩房卻不受此限制。尤其是三房,開著米糧鋪子,近來還新開了茶行藥店,跟商人無異。”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三房這兩個月交不出錢來了。蕭三老爺見玉陵難民漸多,就高價購了一大批米糧,運到與玉陵相鄰的州縣,想轉手賣出去。沒想到官債一放,皇上下令開米倉,不但沒賺成這筆災難財,倒反而賠了。至於茶行藥店,三老爺錯信管事的,貨讓人裡應外合給劫了,本錢也拿不回來。老太太跟王妃說,可以用女子不得在外經商的家規壓裘三娘,將你換下來,而由王府裡的管事接手。待三娘日後生了兒子,這些產業自然是傳給他的,那也就成了蕭家的。這是長遠打算。近的,就是以允許三娘繼續幕後經營的恩惠,讓三娘拿出私房錢來貼補這兩個月公中的損失。聽起來,敬王府雖然家底殷實,現錢卻不足,每月收支多扯平。古董珍玩這些不能當銀子使,地產田產的收入又是季期的。還聽說——”阿好停了停。
“還聽說什麼?”墨紫心道,看著有錢的,好多都不大方。
“老爺從公中支了三萬兩銀子拿去填補軍餉。其中好像牽涉到黨派之爭,老太太沒怎麼說,只不過聽她的口氣,這銀子是拿不回來了。後來,老太太還特別提到了紅萸,說家中男子多水上之將,若手中有個船場,還怕做不大這盤營生。如今官船場民船場要合作,便是戰船都有可能交給私家船場,此業必定旺家旺族。明日,老太太要打服了你,要你招出裘三娘做生意的事來。因為裘三娘不認,那蕭家可是一點好處都拿不到的。其實,就我看,金絲的證言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姐你。”前因就是如此。
士農工商。商在最末。大周這座金字塔上方的人,代表的是地主階級。這不是照課本,而是墨紫在這件事之中的深刻體會。像老太太和王妃,她們的陪嫁都是土地,莊子大小十來處,不經營其他營生,也不屑與經營。敬王府本身則有大片封地佃農上千。貴族一旦和商戶過於緊密,會讓人嘲笑。所以,蕭家三房雖然開著鋪子幫全家賺日常生活費,並不受老太爺和老太太的特別待見。而蕭三老爺也以此為恥,對外從不說哪個鋪子是蕭家的,全打著家僕的名號。但每年莊子來交帳,那可是極為重視的時刻,不僅老太太要過問,老太爺都要親自見農莊裡的管事,該獎的獎,該誇的誇。在他們眼裡,只有這些帳交上來的銀兩,才是能拿得出手的,真正光明正大記入蕭家家底中。
在裘府中感受不到經商有何不妥,在敬王府中,經商,而且還是媳婦經商,不但可以拿來大做文章,更能借此從中獲利。女子出嫁從夫,嫁妝是女子私有,但說實話,不拿嫁妝貼夫家的女子,這年頭還真找不出幾個。女子的嫁妝,不是歸了丈夫,就是歸了兒子,最終逃脫不掉為夫家添磚加瓦。不然,大戶人家娶妻,為何要門當戶對?如果媳婦的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