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上午。 雲萊峽谷罕見的是個晴天,薄霧已經幾乎散去消失不見,金燦燦的陽光穿透雲層,覆蓋在蒼翠的樹冠之上,猶如鍍了一層金。 這是雷音飛鳥每天出去捕獵的時間點。 它們的巢穴築在地下,樹根環繞的森林之中,鼓起一個個小山峰,用唾液與樹枝、泥土築起來的巢穴裡探出一個個淺紫色羽毛的腦袋,頭頂的羽毛猶如雞冠一樣豎起,隨著雷音飛鳥的動作而微微抖動。 “咕嘎——” 睡了一宿的雷音飛鳥們精力充沛,精神抖擻,它們從巢穴中擠了出來,張開羽翼,咕咕叫著互相交流。 最近是雷音飛鳥的繁殖季,巢穴裡不是剛剛誕下的雪白雷音飛鳥蛋,就是新生的雛鳥,它們甦醒以後沒有尖叫著向父母討食,只是蜷縮在巢穴最裡面,互相挨著取暖,靜靜等待著父母為自己帶來美味的食物。 雷音飛鳥築巢在地下,比起高高的枝椏,顯然更容易受到傷害,於是在漫長的歲月裡,雷音飛鳥的雛鳥自誕生之初便學會了安靜,以及團結。 “咕咕——咕嘎——” 成年雷音飛鳥們很快便分成了數十支隊伍,它們身材嬌小,單個力量不足以拖拽回獵物,於是便學會了組隊,與同伴一起狩獵顯然成功率和安全率更高,還可以嘗試狩獵體型更加龐大的獵物,以方便同伴們互相分食。 這支雷音飛鳥群,不算雛鳥數量大概在400只左右,雷音飛鳥們嘰嘰喳喳,留下大概40只單身雷音飛鳥看守雛鳥與鳥蛋,而後振翅結伴離去。 單身的雷音飛鳥們從巢穴中懶洋洋地探出身子,一邊慢條斯理地側頭梳理羽毛,一邊悄悄用餘光瞥著身邊合適的異性同伴。 如果有看對眼的,便由雄性雷音飛鳥來到雌性雷音飛鳥面前,扇形尾巴炸開猶如開屏,雙翼盡力展開向雌性展示自己寬大華麗的羽翼,頭頂的羽毛立起來,纖細的雙腿交叉,得得得跳上一支熱情的舞蹈。 雌性裝作看不見一般矜持地抬頭四處看看,又在周圍緩緩走來走去,待雄性雷音飛鳥一曲舞畢,便微微頷首,而後率先振翅飛往不遠處的灌木叢裡,這便是認可和邀請了。 雄性雷音飛鳥緊隨其後,與雌性雷音飛鳥在灌木叢裡親密交流。 剩下誰也沒看上的雷音飛鳥們便在巢穴之間踱步,偶爾探進巢穴檢查,確認雛鳥與鳥蛋存活,以及父母是否在離去前將柔軟的絨毯——即雷音飛鳥換季時褪下的羽絨積累在一起形成的聚合物——蓋在雛鳥和鳥蛋身上保暖。 繡虎和豆沙就是這個時候匍匐前進,偷偷摸摸靠近這片安靜祥和的地方的。 豆沙一條尾巴向前伸,一段纖細的樹枝從狐尾中掉落下來,豆沙伸出爪子,及時接住了它。 繡虎鬍鬚抖動,它悄無聲息地又靠近了些,確定沒有驚動雷音飛鳥群后便停了下來,轉頭對豆沙努了努嘴,有些滑稽。 豆沙收到訊號,另一條蜷縮的狐尾伸出,掉出兩張帕子來,它扔了一張過去,繡虎伸出爪子一勾,接住帕子,用爪子艱難地塞進鼻子裡。 豆沙也塞了鼻子,它收著靈力,輕輕朝樹枝吹了口氣,星星點點的火星便隨著這口氣吹到了樹枝頂端。 一股淡淡的煙霧立刻便悄悄蔓延開來,豆沙下意識憋著氣,往前匍匐,很快來到繡虎身邊。 它側頭用嘴巴呼吸了一下,又轉過頭來,朝著雷音飛鳥群方向輕輕吹氣。 那股煙霧顫了顫,便朝著雷音飛鳥群湧去。 繡虎也幫忙吹氣,吹完氣又轉過頭將腦袋靠近土壤,慢慢呼吸,待不難受了又抬頭,繼續吹氣。 豆沙覺得這個方法有些太慢,而且覆蓋不了整個雷音飛鳥群,以及……凝月雙鏡樹的樹枝燃得太快了!再燒下去小桃的凝月幻劑就沒了! 於是它果斷低頭用尖銳的牙齒咬斷樹枝,繡虎看了看它,思考了一會,悄悄匍匐到另一頭,然後推了推前面的灌木叢,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雷音飛鳥交配時可不會有這麼大的動靜,於是雷音飛鳥們警覺起來,將目光投向了抖動的灌木叢。 豆沙趁機用爪子撥動還在燃燒的那截,將它滾到了雷音飛鳥巢穴中央。 有了灌木叢的動靜吸引,這截斷枝滾動的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