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驚鴻伸了個懶腰，將摺扇反手插在脖子後的衣領中，起身走了兩步，而後想起什麼似的一頓，回身問道：&ldo;你和苻離是怎麼回事？&rdo;

姜顏拿了蒲扇利落地扇了扇爐中的炭火，在咕嚕滾動的藥香中反問：&ldo;什麼怎麼回事？&rdo;

&ldo;你的半截玉環，怎的到了苻離身上？&rdo;魏驚鴻直截了當，指了指屏風後昏睡的苻離道，&ldo;下午我給他換衣裳，在他貼身的衣裳裡發現了一塊玉……不是他脖子上掛著的那一塊，是紅繩串著的，那是你的玉罷？&rdo;

姜顏搖動蒲扇的手一頓。

難怪她在雪地裡摸了許久都不曾找到，原來竟是被苻離偷偷撿去了，還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看她滿地亂找，真是可氣。

不過丟都丟了，為何還要找回呢？

姜顏啞然失笑，索性大方承認了：&ldo;是我的玉。魏公子就當做不知道罷，我也當做不知道。&rdo;

若是拆穿，他多半又要氣急敗壞了。

魏驚鴻倚在門口笑道：&ldo;苻離這個人彆扭的很，十句話裡有一半不是真心話，以後他若對你說了什麼不好的，你可千萬別厭棄他，將他的話反過來理解便對了。&rdo;

姜顏一臉莫名。

魏驚鴻擺了擺手：&ldo;沒什麼，你以後就明白了。&rdo;說罷，輕手輕腳地掩門出去了。

屋內瞬間寂靜了下來，唯有藥爐中的柴火噼啪作響。姜顏從屏風後探出腦袋望去，榻上的苻離仰面躺著，在橙黃的燈光下，他面部輪廓柔和了不少，不似平日那般清冷鋒利。

他似乎睡得不安穩，眉頭輕輕皺起，好看的嘴唇也微微發乾。

魏驚鴻到底是個粗心眼的，不會照顧人。

如此想著，姜顏倒了杯茶水吹涼，打算給苻離潤潤喉嚨。誰知才以轉過屏風，便對上了一雙清冷的眼睛。

苻離不知何時醒了，正倚在床頭看她。

這倒是好事。姜顏怔愣了片刻便回過神來，對苻離道：&ldo;渴了嗎？喝點水潤嗓。&rdo;

說罷，她坐在榻前，將水杯遞到苻離嘴邊，&ldo;不燙的，你喝。&rdo;

苻離明顯是還未退燒，眼神有些失焦，看上去有些茫然和脆弱，好在還算聽話，就著姜顏的手抿了幾口，方啞聲問：&ldo;你怎麼在這？&rdo;

&ldo;睡不著，走著走著就到這了。見你一個人孤苦伶仃，便大發善心給你端湯送藥。&rdo;

姜顏笑著胡謅，可惜苻離腦子還沒燒傻，並不上當，擰眉道：&ldo;叫魏驚鴻來。&rdo;

&ldo;他睡了。&rdo;姜顏放下茶杯，轉身去外間倒湯藥，回來時見他面有鬱色，便道，&ldo;季平的事不能怪你，若要較真，也該衝著我來。畢竟無論怎麼看，我才是最弱的那個。&rdo;

&ldo;你不是。&rdo;苻離道。

&ldo;嗯。&rdo;姜顏攪動藥碗，待藥湯不那麼燙了，便遞給苻離，&ldo;將藥喝了，睡一覺一切都會好。&rdo;

苻離皺起眉，明顯有幾分抵抗。

&ldo;討厭喝藥。&rdo;他說。

&ldo;也討厭白菜，討厭按部就班，更討厭讀書。&rdo;頓了頓，苻離忽的抬眼，沒有焦點的眼眸定定地望著姜顏，在燈火映襯下閃著莫名的光，&ldo;我也討厭你。&rdo;

&ldo;……&rdo;

姜顏可以確定苻離是燒糊塗了，往日清醒時他是從來不會表露情緒的，總是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