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的樹木枝椏轟然斷裂。
枝椏紛紛倒下,落雨般往下墜落,斷裂處平整如刀削,要不是知道這是君湛然動的手,定會以為是樹枝自己爆裂,還四處飛濺,像下了一場木屑雨。
肖虎暗暗咋舌,許久不見樓主動手,這忽然露上一手,還是和往日一樣,鬼手無形,也不知使的是翻雲手,還是暗器,別說抬手了,在他看來,連手指都沒動過一下。
“這藥果然管用,樓主的身體已經見好了!”肖虎喜出望外,君湛然的目色還是平淡的,喝藥並不是主因,另一個原因是天氣的緣故。
凜南的冬日即將過去,令他的身體好了不少,如果戰事不起,他們還要在凜南多待一陣的話,他還是得另想辦法改善如今的狀況。
他身體的問題是他自己的所為導致,怪不得他人,所以君湛然也從來沒有抱怨過,即便這已成為他至今為止最大的弱點,他也不曾在南宮蒼敖面前說後悔。
和曾經不得不困坐於輪椅中的情形相比,而今根本算不得什麼。
任何所得,都需要付出代價,這就是他的代價。
“你說沐昭冉要見蒼敖?”拂了拂袖,君湛然回過身的時候誰也不能從他臉上看出他問這句話的意思,肖虎不解的點頭。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這沐昭冉過不了幾天就會提一句,要見鷹帥。”
“其他還說了什麼?”君湛然繼續追問。
“沒了,鷹帥沒有見過他,所以屬下這才來問問樓主的意思。”肖虎不屑的撇了撇嘴,這沐昭冉即便官職再高,再得平康皇的寵信,一旦被困,在平康皇眼裡還不就是一枚無用的棋子。
要丟棄的棋子,平康皇是不會花費心思來做什麼的,要不然,就是忙於應付北絳,無暇顧及。
肖虎心裡這麼想著,卻看見前面的男人露出幾分奇異的神色,“走,去看看。”
樓主要見沐昭冉?肖虎不解,但還是依言而行,在前引路,要人拿出鑰匙來開門。
沐昭冉被關押在門窗都加了鐵柵的房裡,另一側便是沐朝霞的居所,兄妹二人還能隔窗相望,知道對方的情況,一日三餐也有人送來,雖不豐盛,但也絕不算委屈了他們,就這一點而言,南宮蒼敖算是待他們不錯。
但軟禁之處,畢竟是用來關人的,這兩處地方不會被陽光照耀,常年處在陰暗之中,如今,沐昭冉便在昏暗的房裡,左右踱步。
這間房比起沐朝霞所居之處,更陰沉一些,昏沉沉的房間,不知關過多少人,又死過多少人,還算乾淨,卻有種說不明的氣氛,很難用言語來形容,只是一進入其中,便會叫人喘不過氣來。
安嘉王的行宮自然少不了關押之所,這裡已算是不錯的地方,但既然是囚禁之地,又豈會讓他們過的太舒服?
所以房間不大,高度也恰好一人直立而已,沐昭冉的身形不算過於魁梧,在這房間裡也只能走上幾步。
外間的走廊裡,一陣鑰匙的叮噹聲響,腳步聲在靜的如同棺材的走廊裡傳出回聲。
沐昭冉立時駐足,蓬亂的頭髮下面一雙眼睛緊緊盯著門前。
“君湛然?”發現不是南宮蒼敖,他愣了愣,“我要見的是南宮蒼敖。”
“我是主,你是囚,是誰讓你以為,你想見誰就能見到誰?”不緊不慢的語調,似乎有些嘲弄,更多的是漫不經心的漠然。
門外走道上的男人也在陰影之中,那影子在地上拉的很長,像不存於人世的人,像一個幽鬼,聲音也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沐昭冉不是第一次見到君湛然,卻是第一次這麼明顯的感覺到這個男人身上的陰森之氣,不是冷,而是彷彿從未存在於世間的虛無。
就好像這間軟禁他人用的囚室裡那層濁濁的怨氣將君湛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