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這般急切,想是跟他夫人有關吧。”
宏宣帝馬上明白過來:“敢是要生了?”連忙道:“宣!”
簡飛揚低著頭走進來,給宏宣帝行了大禮,又見過了在場的各位閣臣,便緊著求宏宣帝:“陛下,臣的家裡剛剛傳了急信給臣,說臣的妻子就要生了,臣萬分焦急,想回去照看。”又特意說了一句:“陛下也知道,臣的爹孃都不在只有一個弟弟和妹妹在府裡照應,臣擔心他們年輕不知事
宏宣帝點頭道:“准奏。飛揚不必擔心過甚。朕再給你派幾個擅產育的太醫過去候著吧,凡事預備著總是錯不了的。”
簡飛揚大喜,趕緊跪下給宏宣帝又磕了頭,便倒退出養心殿,出宮去了。
帶著幾位太醫回到鎮國公府,簡飛揚先一個人回了內院致遠閣,看見簡飛振和盧珍嫻都在上房候著。丫鬟婆子一大堆,或守在門外,或守在旁邊的耳房裡。
爐子生了起來,熱水和吃食都在旁邊預備著,屋裡面鴉雀無聲,不像聽同僚們以前說過的,家裡的女人生孩子,疼得呲牙咧嘴,喊得聲嘶力竭。有些膽小的男人看見那場景,能一頭暈了過去。
簡飛揚便有些疑惑,叫了一個女醫出來細問:“夫人怎樣了?怎麼一聲不吭?——跟夫人說我回來了,讓她別忍著,想叫就叫出來。聽說叫出來能止些疼。
女醫笑著聽簡飛揚說完話,屈膝行禮回道:“鎮國公放心,夫人那裡一切正常。夫人底子好,這兩個月又經常出去院子裡走動,腹中胎兒胎位正常,且胎兒不大,不會有事的。”
簡飛揚到底不放心,還是不顧眾人的阻攔,撂了簾子進去跟賀寧馨見了一面。
看見賀寧馨臉色紅潤地躺在備好的炕上,簡飛揚放了一半的心,坐在賀寧馨身邊摸了摸草縟,問她:“就在床上生得了,幹嗎要備這個草縟?到底不如床上舒服。”
賀寧馨笑道:“都是這樣過來的,這是規矩。國公爺去外面候著就行,我這裡無事。”好說歹說,將簡飛揚趕了出去。
雖然女醫說無事,賀寧馨也沒有覺出太多的不適,就算肚子痛,也是有限,沒有上一世那樣痛得恨不得死了算了的感覺,可因為是頭胎,眾人還是等到晚上掌燈時分,賀寧馨才真正開始生產。
宮裡頭的正是宴飲正酣,只有賀家人、裴家人,和皇貴妃娘娘都有些心不在焉。
賀思平和許夫人已經知道賀寧馨發動了,正在生產。無奈他們只是孃家人,無法藉故過去親自候著,只能等生了之後,簡飛揚給他們報過信了,他們才能過府探望。儘管許夫人自己的孫子都快到了要說親的年紀,可是對自己女兒的頭胎,許夫人還是覺得慌亂和驚喜。
一向寵著賀寧馨的賀思平就不用說了,恨不得立時插翅飛到鎮國公府,不由自主地跟坐在自己身邊的幾位御史大人,長篇大套地說起了生兒育女的注意事項,讓眾人側目不已。
裴家人只有裴立省和裴書仁對賀寧馨有不一樣的感覺,知道她今日生產,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想起了裴舒凡當年九死一生,才生下孩子的事。舊日陰影還在,兩人都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的感覺。
皇貴妃卻是在唏噓感嘆。這一世,處處物是人非,連無後而終的鎮國公簡飛揚也要有後了。是不是上天聽見了她上一世在冷宮裡三十年誠心誠意的懺悔祝禱,才給了他們這些人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
這些人沒有等待多久,賀寧馨在輾轉了五六個時辰之後,終於在戊時中的時候,生下一個五斤八兩的兒子。孩子不胖,全身有些發紅,所幸哭聲嘹亮,聲震屋宇,十分健康的樣子。
簡飛揚大喜,一邊拿了大筐的銀錢過來放賞,一邊趕緊親自去了爹孃的靈前上香,告訴他們簡家有後了,同時派了人進宮,向聖上回報孩子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