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也去。”
他絕口不提昨天那句話,陳婉在如釋重負之後有些莫名的失望,同時又懊惱不堪。瞪他一眼,“外頭雪還沒化,我又不是去超市,是去上海路後面的老菜場,你也去?”那地方滿地的汙水和泥濘,不用想就知道說出來他絕對搖頭。誰知他連聲答應,真換了衣服陪她出來。
路上還有薄冰,“我還有點用處的是不是?”他樂呵呵地說,挽著她的手,託著她一邊腰怕她摔倒。
老菜場裡,秦昊好奇地四處張望,隨著陳婉遊走在一排排紅綠青黃間。她蹲下挑魚時,他佇足在她身側,聽她用濟城話與人討價還價,端詳她愉悅的笑容。
吃飯時,他眼巴巴地望著她面前的酸辣海蠣子疙瘩湯,“為什麼我沒有?你讓病人吃青菜,你吃海鮮?”
陳婉哭笑不得,“你要忌口,等你好了,五塊錢三斤的海蠣子隨你吃個飽。”
“我喝了一天粥,嘴巴淡出鳥毛了。”他不滿,“我把魚湯分你一半,你把酸辣湯分我一半。”
陳婉招架不住他無辜的眼神,“受不了你,拿碗來。”
他心滿意足地率先開動,眼裡是得逞的笑。
這一瞬如柴米夫妻居家度日般平凡、踏實,她從未想過能從他那裡獲得的感覺,如同空氣般不經意地吸入胸腔裡。他尋縫索隙地,滲透進的不止是她的生活,還有她的心。如果這是愛,為什麼愛會讓人畏縮怯懦?
“貓兒,知道我想生病想了多久嗎?”秦昊停下筷子,“那回我們吵架,你給方老二送湯那次,我就在想,換了病了的是我該多好。”
他臉上如願以償的快慰是真的,“傻氣。”
他笑得敞亮光明,憨憨得,她心中暖意油生,感覺得到自己心裡的刺與不堪負累的那些在他憨實的笑容裡柔軟、淡化、消褪無形。
第 59 章
秦昊不是傷春悲秋的人,但也格外討厭濟城溼漉漉的春天。只是有伊人巧笑倩兮地說:“春天多好啊,有馬齒莧做餛飩,有香椿炒蛋,有槐花餅,還有楊花蘿蔔,等一年也就這兩個月。”他對著那兩汪春水的眼眸,除了點頭唯有點頭。
廚房的陽臺向西,午後的陽光透過她新買的紫藤花紗簾照進來,隱約能看見陽臺上她種的九層塔和指天椒。料理臺上的骨瓷盤子裡還剩幾顆楊花蘿蔔,表皮沁了水,染得盤底紫汪汪的,象幅淡彩水粉畫。
他倚著門邊,不知是第幾次興起成家的衝動。
上午和宋書愚在樓下會所玩了幾局斯諾克,心不在焉地還被宋書愚嘲笑他成了居家過日子的老爺們。他倒是想,可也要人點頭答應才行啊!
他求過婚,他當時沒有燒昏頭,可陳婉的反應……她怕,他何嘗不怕?婚姻從未被他列入個人計劃裡,僅僅打算玩到一定年紀需要社會認可的時候身邊誰趁手就娶誰。在那之前,他壓根不想揹負什麼責任。
可是,一切都變了。原來責任這樣東西,不是主觀能拒絕的。到了對的時候,遇上對的人,自然而然地就發生了;原來人總要承擔點什麼才能走得踏實、走得穩當。
令人焦躁的是目前一切陷於僵局。他不敢再提,她故作鎮定的表情下的惶然沒躲過他的眼睛。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越來越害怕自己小心守護的一方疆土只是空中樓閣。
他和宋書愚發牢騷說:“不行就來硬的,哪天我媽來堵著我們倆了,死丫頭片子不認也要認。”
宋書愚一球清杆,回頭一副無奈表情,“你別又犯渾。你爸你媽的態度你沒摸清,貿貿然的,不是讓陳婉難堪?”
秦昊聞言不語。他媽上來金盛無數次,陳婉雖說是躲著,但是衣服什麼的總是有跡可循。他媽是什麼人?不聞不問的態度擺明了就是不把這事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