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跟在父皇身邊那麼多年，大概是對他最瞭解的人吧?&rdo;滕譽沒有把視線放在賴濟全身上，而是陷入了回憶。

小時候，在所有人都以為皇帝最寵溺他的時候，只有這個內廷總管對他態度一般，甚至可以說是不屑一顧的。

當然，他做的並不明顯，但滕譽直覺這老閹狗不喜歡他，而以他當時的身份和地位，自然不會容忍有人不把他放在眼裡。

兩人的仇就是在平時的磕磕碰碰裡結下的，要說深仇大恨也有，只是滕譽並不恨他，甚至沒把他放在眼裡過。

不過他們都知道，如果對方贏了，那自己就是死的下場。

&ldo;唔……&rdo;賴濟全神色一變，牙齒緊緊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的聲音洩露出來。

滕譽回過神來，見賴濟全身體忍不住痙攣，雙腿根本站立不住，要不是他身上綁著鐡鏈，這會兒肯定已經躺在地上了。

&ldo;滋味不錯吧?&rdo;

&ldo;要、殺、便、殺!&rdo;賴濟全艱難地吐出四個字，整張臉已經扭曲了，他此刻的感覺難以形容，就像有人拿著錘子一點一點地敲碎他的骨頭，切開他的皮肉。

他想：凌遲大概也就是這種感覺了吧?

強忍了一炷香的時間，賴濟全再也顧忌不了那麼多，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ldo;啊……&rdo;

滕譽安靜地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連眼神都沒有一點波動，外頭的汪仁倒是頻頻朝裡看，可惜有隔音陣在，他聽不到裡面的聲音。

這個陣法是他這幾個月按師父留下來的圖紙琢磨出來的，滕譽知道這件事後很是震驚了一會兒，因為他也是嘗試過的。

結果自然是沒有學成，難怪殷旭說學陣法靠的是悟性和天賦，滕譽算是受教了。

&ldo;你以為本殿是來問話的?&rdo;滕譽低沉的聲音在狹窄的牢房裡迴蕩著，&ldo;有什麼好問的?問當初你是如何按照父皇的要求給我母后下毒?問你當初是怎麼眼睜睜看著我母后死去的?還是問你當初是抱著什麼心態做下這件事的?&rdo;

滕譽冷笑，雖然主謀是皇帝，但一直幫著主謀實施行動的可就是這位了，他如何能讓他痛痛快快地死?

從天牢出來的時候，牢頭一臉緊張地看著他，欲言又止。

滕譽知道他在擔心什麼，&ldo;弄壞了你們一把鎖，稍後會讓人送來一把新的，放心，他跑不掉也死不了。&rdo;

牢頭只覺得一股冷風從腳吹到頭，涼颼颼的，忙卑躬屈膝地將這位大爺送出去。

走出天牢，汪仁狠狠地吸了口氣，再吐出一口濁氣，&ldo;殿下，剛才你給那人吃的是什麼啊?&rdo;

滕譽上了馬車，回頭看他，&ldo;你想知道?&rdo;

汪仁跟在他屁股後面，兩隻手扒著車板，點點頭，&ldo;我看那個人的樣子很痛苦，殿下您一定很恨他吧?&rdo;

&ldo;恨?應該沒有吧，只是挺討厭的。&rdo;

汪仁嚴肅地看著他，&ldo;等我學會了配藥，以後您有討厭的人就告訴我!&rdo;

&ldo;你想學這個?&rdo;滕譽把一個湯婆子塞到汪仁懷裡，讓他暖暖。

汪仁羞澀地收下了，道了謝，才鼓起勇氣抬頭說：&ldo;我聽說師父也很會配藥，不過他好像一點也不想教我。&rdo;

滕譽看到他眼底的忐忑，揉了揉他的腦袋，&ldo;術業有專攻，他大概是想譲你專心學一門吧。&rdo;滕譽伸手拉了他一把，兩人進了馬車，將冰冷的空氣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