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哪兒弄到的?」
「那個男孩,傑米·福克納,瑪格麗特·萊德勞用這些錢讓他替她給一匹馬下注。我說我想要些零錢,給了他一張十鎊紙幣換的。」
「都是嶄新的,能發出『噼噼啪啪』的清脆響聲,」湯米沉思地說,「這些還沒有倒過多少人的手,我想年輕的福克納還好吧?」
「你是說傑米?哦,他是個可愛的人。他和我快成形影不離的好朋友了。」
「我注意到了,」湯米冷冷地說,「你真的認為這有必要嗎?」
「哦,這不是為了做生意,」塔彭絲高興地說,「這是樂趣。他是個好小夥,我很高興能讓他擺脫那個女人的控制。你不知道他在她身上花了多少錢。」
「在我看來,他似乎越來越迷戀你啦,塔彭絲。」
「我自己有時也這樣認為,知道自己還年輕有魅力感覺多好啊,是不是?」
「塔彭絲,你的道德品質低到塵埃裡了,可悲啊。你現在看問題的角度是錯的。」
「我好多年沒這麼開心過了,」塔彭絲毫不羞恥地說,「而且,你自己呢?這段時間你以為我沒看到嗎?你還不是總在瑪格麗特的裙邊轉悠?」
「那是辦公事。」湯米嚴厲地說。
「但是她很迷人,你承認吧?」
「她不是我的菜,」湯米說,「我不喜歡她。」
「騙子,」塔彭絲大笑起來,「但是我寧願嫁給一個騙子也不願嫁給一個傻子。」
「我認為,」湯米說,「一個丈夫不一定非得要兩者必居其一吧?」
但是塔彭絲只給了他一個憐憫的眼神就走了。
在萊德勞太太那一火車的仰慕者中,有一個性格單純卻十分富有的紳士,他叫漢克·賴德。
賴德先生來自阿拉巴馬,初次見面他就想和湯米交朋友,並且十分信任湯米。
「那是個可人兒,先生,」賴德先生說,一雙眼睛仰慕地追隨著可愛的瑪格麗特,「渾身洋溢著文明的氣息,誰能抵抗這樣的法國美人,是吧?每當我接近她時,都不由自主地覺得自己是萬能的上帝最早期的作品,我想他在創造這個完美的人兒之前,一定是先拿我們練手了。」
湯米禮貌地贊同這些觀點,賴德先生進一步坦白自己的心事:
「這樣可愛的一個姑娘竟然為錢煩惱,這簡直是一種恥辱。」
「是嗎?」湯米問道。
「千真萬確。萊德勞真是個怪人,你不知道她的日子過得有多艱難。」
「她曾告訴我,她怕他怕得要命,不敢伸手向他要些小錢。」
「都是小錢嗎?」湯米問。
「是的——我就是說小錢!畢竟,一個女人嘛,總是要講究穿戴的,衣服越少,價錢越高,我清楚這一點。像她這樣美麗的女人不會到處去買過時的東西。玩牌也如此。這個可憐的小東西可能打牌也十分不走運。不知怎麼回事,昨天晚上她就輸給我五十英鎊。」
「但她前天晚上贏了吉米·福克納兩百英鎊。」湯米冷淡地說。
「真的嗎?這讓我覺得好受些。另外,現在你們國家似乎假幣泛濫。今天早晨我到銀行存一筆錢,但其中百分之二十五一眼就被看出是假幣,所以櫃員禮貌地告知了我。」
「那可是一大筆錢,那些假幣看起來很新嗎?」
「嶄新的,能發出脆響,像剛造出來一樣。哦,這些錢是萊德勞太太付給我的,我認為。真搞不清楚她從哪兒弄來的,多半是從賽馬場上哪個惡棍手中得來的吧。」
「是的,」湯米說,「極有可能。」
「您知道,伯瑞斯福德先生,對這種奢侈浮華的生活來說,我還是個新人。這些美女、華服、豪華娛樂設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