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有人的習慣是越恐怖越難堪越慘痛的事情,越要忘記,她正好相反,她喜歡一遍一遍體味,一遍一遍慢放,直到她可以在眾人面前坦然,在黑暗中回味,直到那些東西嵌入她的靈魂,成為她的一部分,這有助於她變強,當然,猛藥通常都傷身,這也有助於她變態。
清風劃過腰間的竹笛,輕輕的發出響聲,君煦一震
“抓疼了,怎麼不出聲”
封欽固執的抱著她,不做聲。向後,他便可以將君煦抱離城牆,向前,他就可以將君煦推下城樓,可是他什麼都不做,只是死死抱住她。
君煦任他抱著,抬頭,長天月色,她愛上了這個男人麼?這個男人愛上了她麼?她不知道,什麼是愛呢?這個世界,有誰離開誰是不可以的呢?她和封欽有什麼矢志不渝的理由麼?拼盡一切,求個結果,這這步死棋的盡頭添一抹顏色。
看這顆麻木的心,是否還會有感覺,也許撕心裂肺的痛,才會讓她變得有血有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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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戈鐵馬,狼煙四起。
生逢亂世,如果沒有愛人,那麼短暫的一生就會太過寂寥,如果不夠轟轟烈烈,那麼這樣的一生就會太過寒冷。
過了不久,朗季城鐵軍便和大秦的童家軍交上了手,封欽成為了君煦臂上的雄鷹,鋒利的刀子。
素衣白馬在鐵甲重重中觸目驚心,所到之處,鮮紅的血液便會在戰場上開出鮮豔的花來,封欽不著甲,一杆銀槍舞得如同梨花萬朵,君煦站在城牆上,時時會望得失神,那少年不著甲,,白衣飄動,黑髮飛揚,一雙細長的眼睛滿是悲憫,手下的銀槍卻是快準狠的奪命,從無失手。
殺人者,會悲傷麼,是的,殺人者也會悲傷。
人永遠是有背邏輯的動物。
有誰像她?有誰便會令她親近。
拈上箭,拉開弓,君煦站在城牆上眼神如刀,一襲紅衣獵獵如火。帶著倒鉤的箭頭閃爍著寒光,冷冷的盯住那白色身影后心。
歷史總是驚人的重複著。
敵陣中的封欽猛的回過頭來,就那樣傻傻的站著。君煦眯起了眼睛,指尖一鬆,白羽箭流星一般的擦過封欽的臉頰,沒入他身後童家軍弓箭手的鐵甲,一箭穿心。
城牆上,飛虎軍的統領林雙虎手舞足蹈,大聲驚呼
“封統領!!封統領愣什麼呢?!!”
話音未落,君煦已經扯著繩索滑落城牆,烈火從天而降,驚呆了無數廝殺,幾個起落,君煦堪堪趕到封欽身邊,手臂一伸,身子一轉,將他擋在身後,急退一步,閃著寒光的利刃從君煦肩頭劃過
君煦彎起嘴角,至此,她都很快樂。封欽大驚失色,搶到君煦身前,燕雲十八中剩下的幾個人將她們圍了起來,君煦笑笑,懶懶的說
“暫時,安全了”
封欽不答話,手忙腳亂的翻看她的傷口,君煦卻壓住他的手,捧起他的臉
“你想死麼”
封欽一震,失落在君煦柔波般的的目光中
“你想,我不攔你,但,我要死在你前面”
手下顫抖起來,君煦狠狠的吻上封欽的唇,身邊殺聲震天,齊齊被擋在燕雲十八的刀劍之外。這一刻,這個遊戲,刺激精彩,畢生難忘。
舞陽侯常素的冰殼一樣的臉,龜裂了一道縫,城牆上的眾將均是面色尷尬的偷偷瞄著監軍大人抽搐的嘴角,林雙虎目瞪口呆的看著戰場上重衝鐵甲中緊緊擁吻的紅白兩色,被自己的口水差點嗆得背過氣去,換了一口氣,她垂牆大吼
“姐妹們!!我們誓死守護主帥!!”
眾人齊聲唱諾,一道煙一般消失而去,城門一開,蜂擁的殺出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