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著黑色長衣的毓族士子轉過頭,對著身邊的人低聲說道。
“什麼?”他的夥伴沒有聽清,紛紛湊了過來。這些人身著黑金相間長衣,腰懸佩劍,貴氣逼人,身上文氣也都能透露出錦繡真意。
但這樣一群舉子,也是以那一個年輕人為首。
有一個佩戴金印,明顯是文帝世家支脈的年輕人走了過來。他雖然也是士子,但是卻異常年輕,比這幼帝還要年幼。只不過,他是支脈,與皇室只是遠親,所以更多些自由。與此同時,他也是讀書的神童。他問道:“子虛兄,你剛才怎麼了?”
“剛才擦肩而過的那個偃人,不簡單。”士子說道。
“不過是偃人,又能怎樣了不起?”有人說道。
“不可唐突。偃人來央元,不偷不搶,遵紀守法,循禮而為,怎可輕辱?”那個名叫子虛易的年輕士子認真說道:“他的文位,非同小可。文章雖然略顯粗鄙,沒有磨礪、精煉,但是其中的‘氣’,卻是前所未見。”
隨後,他又指著人族莊園的方向,說道:“我聽聞,城外的偃匠山莊,一月之內,兩度文星降世,文成經義,說不定就是那個人。”
那神童卻笑道:“他再了不起,文道上也未必及得上易兄你。再者,偃匠從來不入科舉,易兄你的狀元之位,依舊是不可動搖啊。”
子虛易笑了。
子虛易,毓族天才,赫學學子。文章百年罕見,更兼得驚世詩才,一度詩成五星,有“小詩聖”的美譽。
子虛易雖然有些自得,但還是說道:“這些不過都是小術罷了。我們讀書人,真正思索的,應當是文道真諦,是道。”
“子虛兄教訓得是。”一群舉子嘻嘻哈哈,就順著文昌大道走了下去。
王崎自然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後那一場小小的爭論。
這些毓族感應的是文位,對尋常法力的感知……也不是不敏銳吧。但是考慮的時候,他們會有意無意的略過這些東西。但是在王崎看來,文氣也不過是特殊性比較強的法力。而這些傢伙……
滿大街計程車子,加起來都未必打得過他。
所以,也就無所謂強弱了。所有的毓族士子,對他來說,都只是大街上的一道風景,無甚差別。
而他的目的地,是文昌大道東側的一處官邸。
這裡,就是朝廷大院扎堆的地方,真真隨便一個法術下去就能砸翻三個朝廷命官的那種。
而王崎則走到了其中最為顯赫的一家門口。
門上匾額,上書三字。
左相府。
倒是不同於毓族繁複禮節的直白。
王崎本欲直接扣門,但是思考了片刻,發現自己一路走來的路上,確實看到酒樓滿座的情況。他確信,毓族確實是吃晚飯的。為了避免因為種族飲食不同而沒法受人招待的尷尬,王崎選擇了等待。
“來早了。”他這麼想著。
實際上,他也很確信,左相宙弘光其實不是很想見自己。不然的話,自己沒有遮掩的意思。而對面一個距離長生只有半步之遙的人,怎麼可能感覺不到自己的到來。對方沒有主動迎接,自己等一下也無妨。
生物學家討好猴子也是尋常。王崎如此篤信。
小半個時辰過去了。王崎估摸就算左相大人窮兇極奢,一頓晚飯也應該差不多了,於是上前叩門。
門房的年邁老僕開門,見到王崎面容,很是驚訝。就連這位老僕都知曉,左相宙弘光在政壇上與偃人所歸屬的派系敵對,且宙弘光本人極度排斥偃人學說,曾發雄文駁斥之。
一百年來,都沒有偃人跑到這裡來自找不痛快了。
“敢問客因何而至?”老僕試探的問道。
王崎輕輕施禮:“連日誦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