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這個時候我才知道媽媽原來是一箇中階的強者。”
“在她殺來的時候,正好……”
“其他聽到動靜的狂信徒們都出現了,然後……然後……然後我媽媽……”
她渾身顫抖得更厲害了,紅唇囁喏許久,卻愣是說不出後面的話來。
江淵早已怔怔無言,此時能做的,只有輕輕撫摸著池中月顫慄的脊背,儘可能地安撫著她的情緒。
“然後我媽媽居然大罵我,罵我是惡魔的信徒,罵她一直信奉著的神明是該死的惡魔!”
“還罵我是個不孝女,為什麼要拆穿她……”
“我當時驚呆了,也嚇傻了。”
“她和那些狂信徒們殺在了一起,我、我當時真的想去幫她的,真的!”
“可我看到了媽媽的眼神,她用那種從沒有過的憐愛眼神看著我,就這樣看著我,我讀懂了她的意思。”
“我眼睜睜地看著媽媽慘死在了我的面前。”
“直到這個我才終於明白過來。”
“他們在我很小的時候便發現我的靈魂強度很高,便從小把我當做偽裝者在培養。”
“一直刻意偽裝成信徒,讓我對他們產生牴觸甚至是厭惡,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更好的隱藏自己、保護自己。”
“他們把我當做偽裝者培養著,他們自己……則當了我的至暗者。”
“原來他們……”
,!
“是我的至暗者。”
“我的至暗者……”
“原來是我從小討厭的爸爸……媽媽……還有姐姐……”
說到最後,池中月已經泣不成聲,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江淵聽得很震撼、很震撼。
他想過無數種可能。
唯獨沒有想過池中月的經歷竟是這樣的!
也終於明白。
為何池中月曾經是偽裝者,如今卻轉職當了救贖者。
經過了這樣的事情,怕是沒有哪個偽裝者還能繼續在那一堆惡魔信徒中始終偽裝著自己不露餡吧?
也更加理解了,為何每次池中月說到‘惡魔’、‘狂信徒’等這些詞彙,特別是在真正要和狂信徒戰鬥之時,情緒會那般極端。
如果是他……
他只會比池中月更加極端!
他會控制不住自己去殺光一切惡魔的狂信徒,將他們剝皮抽筋、將他們撕碎、將他們剁成肉醬!!!
雖然真正該死的源頭是那些惡魔,這些狂信徒認真說起來還是受害者。
但是不能因為你也是受害者,你做過的那些惡事便能一概清除!
該殺就殺,絕不手軟。
輕撫著池中月的後背平復著她的情緒,江淵重重撥出了一口濁氣。
可內心的鬱結之氣沒有半點舒暢,反而更堵得慌了。
看著池中月悲傷至極的模樣,江淵沒有開口去說什麼安慰的話。
什麼‘沒必要悔恨,爸爸媽媽姐姐都是故意讓你討厭他們’,‘當時你跟著媽媽一起死了,那爸爸媽媽姐姐不是白死了?’諸如此類的話,根本說都沒必要說。
難道池中月自己心裡不明白?
不!
這些道理她自己明白得很!
可道理是一回事,悲痛是另一回事。
任何言語上的安慰在眼睜睜看著三個至親為了自己而死的場景面前,都顯得無比的蒼白且空洞。
他需要做的。
便是認認真真當好這個偽裝者。
拼盡一切強大自己。
用自己這一條孑然一身的破命,將這黑雲籠罩的天給捅破一個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