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陣沁涼入骨。他無奈地長嘆一口氣,該來的事情總是要來的。
“你願意聽我說一個故事嗎?”曉月低沉的嗓音裡有一絲無奈與彷徨。
他不想騙小仙,決定對她說實話,可是她會信嗎?一陣悲哀湧上心頭,只怕她是不會信的。
小仙定定地望著曉月,清風揚起他的衣襬,長身玉立於朝陽中,顯得瀟灑而昂然;他有一雙漂亮的眼,清澈、坦然的目光底下有絲愧疚。
不管是男、是女,這個人都是出類拔萃、卓爾不凡的。
他是個不折不扣的人間龍鳳,聰明機智、精明幹練;突地,她心頭“格登”一跳,怨、恨、無措和憤怒同時湧上心田,只是他為什麼要騙她?難道他不知道女子名節重於生命嗎?
“只是這個故事太離奇,不管你相不相信,都請你聽我說完它。”曉月緩緩地述訴二十世紀的一切,以及他為何誤入時光隧道、男扮女裝的原因,全部與小仙說得一清二楚。
“很好聽的故事。”她咬牙切齒。一顆芳心直墜入谷底,以他的機靈應可以編出更合情理的故事博得她的信任,但他卻說出這種荒唐至極的事,是耍她呢?還是看不起她?
“早猜到你不會相信的。”他訕笑地自我解嘲。他說實話沒人相信,說假話反而人人不疑。
其實正如小仙心裡所想,曉月確有能力編出更好的故事騙她,但他不願意,已傷她一次,他不想再騙她第二次。
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不忍看到她痛苦、受傷的模樣,以至於他寧可拿自己的性命來賭,或者有萬分之一的機會,她可能相信他。
想不到向來瀟灑不羈、任性妄為,天塌下來當被蓋的慕容曉月,終也有被綁住的一天。
“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你既玷汙了我的名節,我就必須殺了你。”在古時,尤其是宋朝,女子貞節重於一切,連性命都可以舍了,更何況是殺人。
小仙緩緩抬起手中劍,她沒辦法不這麼做,為了自己、也為了唐門,曉月絕不能留在世上。
他沉重地撥出一口長氣,認命閉上雙眼,自作自受,徒嘆奈何。
劍芒印在他臉上,俊秀、英氣的面容刻入小仙的腦海裡,她想起“曉月姐姐”的機智、幽默、風趣……
自生至長二十年,他是惟一知她、懂她、體貼她、寬容她的知己,他的百般好處與他是男子的現實在她腦海裡拔河。
劍尖已經抵住他的胸口,只要再送進一分,他就死了,她也解脫了,只要……
可是為什麼?她的手在顫抖,原本揮舞自如的長劍竟變得比千斤磐石還沉重,這一分卻無論如何也推不進去了。
“唉!”曉月悠然長嘆,小仙的悲憤與無措經由劍尖深深傳入了他的心底。
他知道她想殺他的想法並沒有錯,他男子的身份一旦洩漏,小仙所能得到的惟一下場只有浸豬籠,他怎能讓無辜的她去受這種苦刑。
驀地,他握緊拳頭,寧可傷了自己,也不願害了她。咬牙硬挺,上前一步迎向長劍。
劍尖“噗”一聲劃破衣衫、刺入他的胸膛,一點鮮紅在雪白的絲綢上漾開,嚇得小仙把劍一丟。“你……”
她無言,水霧不由自主地蒙上雙眼。
“限你明日太陽昇起前離開唐門,永遠不得再踏入四川一步,否則別怪我心狠手辣。”她冷然丟下一句話,扭頭走回閨房,不再看他一眼。
曉月呆站在庭院裡,一股濃重的悲傷與寂寞罩上心頭,小仙,他在過去第一個朋友,他恐怕是永遠失去她了。
那麼再留在唐門這個傷心地又有何用?只是徒然傷害他與她罷了,默默地,他黯然步出庭院,憑著昨日的記憶走向大門,這來與去之間的心情,竟有如此大的差別,此刻他只黨萬般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