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可再獲長生,卻失去了你,她更生不如死……”
神母所言並非虛,不過阿鐵卻又有他自己一番見解:“神母,你好像忘了一點。”
“那一點?…
“你忘了時間會沖淡一切的哀傷;即使雪緣活過來後會很痛苦,但她既可長生不死,也許痛苦了一百年後,她便會漸漸把我淡忘,不會那樣痛苦……”
這真是一個驚人見解!一旁的聶風聞言亦不禁暗暗泛起一陣感觸,他突然記起其父聶人王因其孃親拋夫棄子他去,而痛苦得半瘋半痴;這種因與至愛別離的痛苦,有些人終其一生也不易忘記,但經過一百年,甚至一千年後,這些痛苦真的會被淡忘?
沒有人敢肯定!因此神母仍是道:“時間確能沖淡一切的哀傷,惟僅止於沖淡,卻不能撤底抹去一切的哀傷。除非你認為雪緣對你的情淺薄易變、否則若是情真,縱使過盡百年千年萬年,她或許仍在悼念著你,仍在渺無止境地痛苦……”
這句才是真正符合情理的話!不過阿鐵猶在堅持:“無論如何,我非去不可!”
神母輕斥:“阿鐵,別冥頑不靈!”
冥頑不靈?阿鐵終於勃然回首,冷冷的盯著神母,反問:“神母,你可知道,我為何為雪緣蒙上白巾?”
神母不語,聶風也不語,因他倆均知阿鐵有話待說。
阿鐵果然道:“就在我求你教我救她的那一夜,雪緣她……”
“突然變成這樣!”
語聲未歇,阿鐵已驀地一把扯下雪緣的白巾,神母與聶風立時朝她瞥去,一瞥之下,二人當場為之瞠目結舌!目定口呆!
怎會這樣的?
難怪阿鐵會如斯急著救她了!
原來……雪緣竟已變成這樣?
觸目所見,雪緣一頭本來烏亮的如雲秀髮,赫然已變得如冰雪般白:一張白王般的美靨雖然看來年齡依舊,惟卻蒼白如霜;最可怕的還是,她兩隻本來纖細柔滑的手,如今居然一片拓幹,宛如是一雙一一老人的手!
神母怎看下不由得極度震驚的低呼一聲:“這……這是……”
“死相!”
死相?驟聞這兩個不祥的字,阿鐵隨即一望神母,聶風更連忙追問:“神母,究竟甚麼是……死相?”
神母解釋:“我刻,神曾經說過,移天神訣與滅世魔身這兩種曠世武學,本各自分為原本修煉神功的‘正體’,與被移神功的‘移體’……”
“而那些被移神功的移體,更能再把神功移給別人,皆因這兩種神功本非其自身修練所得,既然不是其生命必須,故縱使神功離體,仍沒有危險;惟一的規限,就是不知何故,移體無論如何努力亦無法把神功移回正體身上……”
“至於正體卻比移體不幸多了,因為神功本是其一生修練所得,儼如其生命一般;故一旦神功離體,也即是說生命離體,且又無法再接受移體移回神功,數日之後,便會出現像如今雪緣頭上掌上的‘死相’;再者死相一現,正體的全身更會漸呈衰老、枯乾,直至無法再幹下去的時候,整個身體反而會融為一灘泡沫而死……”
真是一種非常恐怖而又罕見的死法!神母一口氣把個中底蘊道出,聶風逾聽逾覺心寒;然而阿鐵卻看似無甚震慄,是因他早知若無法得到孟缽,一個月內雪緣必會這樣恐怖地死去?還是他在想著當日雪緣無懼這種死法,那份為其捨己的愛?
“神母,既是如此,你應明白,我絕不會白白看著雪緣這樣慘死。”
神母不語。
阿鐵又道:“直至如今,值得我生存下的人,只餘下雪緣與阿黑……”
是的!可是阿黑已落在大神宮手上,本性盡失;而雪緣又半死不生,若阿鐵此去以命與神將交易,一來可救阿黑,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