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肆意搗亂,險些把屋子拆了。光為了這個,你也該給各王一個交代吧?三日後,我墨嘯恭候狐王大駕!告辭!〃
黑色的身影旋即消失在門邊,籬清坐了良久,燦金瞳忽明忽暗,已是山雨欲來之勢:〃去,把那個小畜生帶來!〃
黑羽紅喙的炙鳥飛進宸安殿時,瀾淵正打算出門。
炙鳥停在窗邊,引頸昂首,口吐人言:
君欠吾大禮一份,隔日必來索取。
話音方落,就見原地升起一團藍火,火光刺眼,隱約只能看見幾根黑羽在其中翻飛。一眨眼,朱欄格窗,半點痕跡不留。
描金扇〃唰……〃地展開。身上穿的是寶藍色的袍,珠光緞面,銀線滾邊,似瀚海波濤,汪洋接天。
二太子今日心情大好:〃走,去天崇山瞧瞧。〃
天崇山天崇宮,樓閣高聳,翹角飛簷,琉璃瓦熠熠生輝,海外仙境中雲遮霧繞的桂殿蘭宮。
天崇山的主人便是勖揚君,上古神眾的後裔,額有銀紫龍印的天胄,二太子瀾淵喚他一聲小叔。
偏不巧這天勖揚君不在,說是去東海了。瀾淵不以為意,搖著扇子熟門熟路地往後花園走。
後花園中有條抄手遊廊,一路蜿蜒向內。穿過月洞門又過了竹板橋,鵝軟石鋪就的小徑彎彎地從竹林一直伸到一座小巧的院落前。
既不叩門也不讓人通報,瀾淵推了門入內。院中有一個圓石臺,環了幾個小圓石墩。石墩上坐了一個穿青衣的人,青絲如瀑,垂及地面。那人聽了聲響抬起頭來,面容有些蒼白,唇色也是淡粉的,少了些血色。一張不算漂亮的臉,最多不過是清秀。見是瀾淵,青衣人慢慢站起身,柔和的笑在臉上綻開:〃二太子來了。〃
瀾淵皺眉,收了扇子在他對面坐下:〃文舒,不是說好了麼?叫我瀾淵就行了。〃
〃好。〃文舒等瀾淵坐了,親手泡了茶奉上,才又慢慢坐下:〃主子出門去了,要讓你白來一趟了。〃
〃誰說我是來找他了?我來。。。是因為。。。〃瀾淵看著文舒,墨中透藍的眼睛一眨不眨,一往情深的樣子,〃我想你了。〃
文舒的眉眼低低柔柔:〃謝謝。〃
〃唉。。。〃瀾淵挫敗地垂下頭,〃文舒,你就不能跟我說一次你也想我麼?〃
〃我也想你。〃文舒說,依舊和和氣氣雲淡風輕的樣子。
〃你這麼說倒是更叫我傷心了。〃瀾淵走過來拉他的手,〃不過,我愛聽。〃
瀾淵和勖揚君其實年齡相仿,自小就在一塊兒大的。只是勖揚君生性高傲冷淡,不喜與人親近。於是瀾淵倒是和文舒這個勖揚君的侍童更親熱些。據說文舒原是凡人棄嬰,被勖揚君的父親撿到帶回天崇宮,又輸進上古神力脫了凡骨,非人非仙,長生不老。代價就是要伴著勖揚君做侍童,直至灰飛煙滅。
文舒的性子很好,總是那麼溫柔地淺淺笑著,不漂亮卻意外地讓人覺得很舒服。文舒鮮少出天崇宮,瀾淵每回來就同他講講外頭的事,人間的、妖界的、天界的。絮絮地嘮叨一陣,他就會笑得很高興,面色也紅潤了些。
今日便又說起來,最近遇上的人和事。提起那個籬清,冷冷的金瞳,冷冷的人,說到他時又趴在石桌上大笑了一陣子:〃文舒,你說,哪有這樣的狐?〃
文舒看著他笑,語氣有些無奈:〃眾生萬千相,你怎能因為這個就去招惹人家?〃
〃你不覺得有趣麼?既是狐,就該是個狐的妖媚樣子,板著張臉去做給誰看?白白辜負了那麼一張美麗的面孔。嘖。。。〃說這話時,墨藍的眼睛晶亮耀眼,志得意滿。
文舒不說話,輕輕地搖頭。
狼王的宴會,籬清終是去了。
挑了張牆角邊的矮桌。剛坐下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