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友善的言語往來,讓屋內的氣氛稍滯。
“時候不早了,家中孩兒還小,我先走一步了。”那年輕夫人毫不猶豫的起身,說道。
她這一起身,屋中也有兩三人起身,餘下的人看著周夫人,面色顯然也不好。
周夫人雖然端坐,但面色自然也不好看。
如果這就走了,那算是結了仇了,本想是結善緣,誰想會成這樣。
門外響起僕婦的聲音。
“夫人,半芹姑娘說,娘子醒了。”
屋內走動的起身的諸人都愣了下,周夫人也咬了咬牙。
真是,巧啊。
不待她說話,那年輕夫人還是走到門邊,僕婦們忙拉開門。
“我家孩兒想必也要醒了,那就下次再來請教程娘子吧。”她不鹹不淡的說道。
門前婢女抬起頭。
“夫人是來見我家娘子的?”她開口問道。
聲音清脆,相貌嬌俏,正是大戶人家最得體的婢女形容。
“你家娘子,不好見。”年輕夫人還犯不著跟一個婢女客氣,直接說道,一面邁出門。
“夫人,自去見就是了。”婢女笑嘻嘻說道。
周夫人暗道一聲不好,坐直身子。
“半芹,無禮!”她沉聲喝道,“晚生後輩,怎能讓夫人們去見?”
婢女含笑施禮。
“只是,夫人們見我家娘子,其實也是問診吧。”她說道,含笑看著站在廊下正要起身而去的年輕夫人,視線的餘光也看著室內聆聽的夫人們,“我家娘子說,病者私事也,不便於外人談,還是大家閉門相坐細談的好,委實不敢是為託大。”
可不是,大家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誰好意思真的當眾問診病,少不得一一再相邀,還真不如直接去見了那娘子,閉門細談的好。
年輕夫人笑了,披上斗篷,抬腳就走。
“如此,你帶我去見見你家娘子。”她說道。
婢女笑著應聲是,又衝屋內周夫人恭敬的施禮告退,這才轉身帶路。
屋內頓時氣氛歡喜起來。
“我們也去。”那些起身的說道。
“先別急。一個個去嘛。”有人主動安排說道。
於是又說起誰先去誰後去,說說笑笑,很是熱鬧,作為女主人的周夫人倒被晾在一旁。
我家娘子說。病者私事,要閉門相坐細談…
周夫人的耳邊迴盪那婢女的話,面色越來越難看。
你家娘子說!你家娘子說!
你家娘子什麼時候說過!
這世上怎的有如此說謊不臉紅的賤婢!
她們怎的如此大膽信口雌黃!
“周夫人,下次再有這種話,可要早點跟我們說,免得大家誤會。”有人在一旁轉過頭,看著周夫人似笑非笑道。
周夫人只覺得喉頭一緊,忍不住連聲咳嗽起來。
周家的門前的馬車依舊絡繹不絕,但周夫人會客廳堂裡的卻空了。
一開始還有人想著過來跟女主人周夫人打個招呼,但隨著越來越多的人直接去見程嬌娘。再加上程嬌娘果然似是身子不好。每日見的人不過數人。便客氣的推辭了。
“身子不好,無法集中一心,診不準不如不診。”
這話說的委實客氣又合理。
“便是那京城的太醫們也不是時時刻刻都能問診的。”
“對對。西城的那個仙姑,要問事也只是上午…”
“…嗨,程娘子又不是仙姑…”
“…跟仙姑也差不多,也診脈,也不施針,只是在內聽,這世上的病單靠聽就聽出來的,那豈不是跟仙姑神漢們一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