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隨便兩句話就能把這半死的鮫人少年直接給氣死。
儘管他不太理解有什麼值得嘔血的。
“還有說話的力氣?”謝白蹲下·身,掃了眼這鮫人身上的傷口,被他剖出來的那條長口從這鮫人的背部一直延伸到魚尾,因為戰鬥時鮫人的鱗片會變得格外堅硬,所以這一下剖得並不很深,但也皮肉外翻形狀可怖。
謝白脾氣絕對算不上好,尤其是對方先出手的情況下,向來狠得毫無顧忌。但這次他自己沒受什麼大傷,加之有事情要問,便不打算要這鮫人的命。
“孔雀湖一共有多少鮫人?”他衝鮫人少年問道。
這鮫人少年大概反骨重、脾氣犟,把嘴巴抿得死緊,一副“死也不說”的模樣。
謝白冷笑一聲:“你傷口被我凍住了,所以血流不出,你還能喘兩口氣。如果你閉著嘴連氣都不想喘,我可以幫你把你身體裡的血也全部凍上。”
鮫人:“……”
謝白淡淡說道,“不開口沒關係,等你死的時候我再讀出來也一樣。”
一聽這話,鮫人聳然一驚,睜開眼,啞著嗓子譏笑:“你以為誰都能讀?”
直符靈動界一眾妖靈和普通人一樣,臨死前會回想起大半生的經歷,越靠近死時越清晰,尤其是最後一兩月的記憶。這些記憶旁人是不可能檢視到的,除了和那妖靈通心的人,就只有一個人能讀——專司妖靈死事的陰客。
謝白依舊一臉平靜的看著他,半點兒不像開玩笑或是虛張聲勢的樣子。那鮫人少年倔了一會兒,終於真的驚了:“你是陰客?”
謝白反問:“不然?”
鮫人:“你既然都能讀出來,那我配合不配合又有什麼區別?”
謝白:“……當然有。”
鮫人齜著牙,撐起一身紙老虎的皮,狠狠道:“什麼區別?”
謝白:“你活著還是死了的區別。”
“……”鮫人像是一個被放了氣的魚形氣球,嗖地就軟回了地上。
“孔雀湖裡的鮫人連我在內一共七個。”鮫人少年倒在地上,自暴自棄地道:“但是你都已經到這裡了就別再回頭找他們麻煩了好嗎?!”
謝白冷冷淡淡地道:“沒那工夫。”
一聽不是想弄死剩下幾個,這鮫人終於又活泛了一點:“那你想幹嘛?”
“你們南海不呆,跑來這裡幹什麼?”謝白問道。
鮫人又不開口了。
謝白:“還是我自己讀吧。”
鮫人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獻祭。”
謝白眉頭一皺:“又是獻祭?”
“什麼叫又是?”鮫人詫異道,“獻祭這種東西還能一碰好幾個?”
謝白沒答,繼續又問:“給誰獻?”
鮫人道:“不認識。”
謝白笑了。
鮫人急道:“我真不知道他叫什麼!族裡都叫他伽耶。”
“伽耶”兩個字他明顯換了種語言,聽起來發音略有些厚重。
“鮫人族語?”謝白猜測,這發音方式跟之前他們吟唱所用的語言應該是一樣的。
“準確地說是我們這一支的族語。”鮫人解釋道:“鮫人多了去了,分很多支的,這你肯定知道。我們這一支現在只剩十多個人了,伽耶在我們族語裡是復生和神的意思。說是祖上被伽耶救過,留了命,才得以保留這一支的血脈至今。現在伽耶有難,我們就順著地下暗河一路過來了,孔雀河這裡有靈脈,在這裡做獻祭事半功倍,還不用賠命進去。”
“伽耶有難是什麼意思?你知道具體的麼?”謝白問道。
“我在族裡年紀最小,不可能事事都跟我說的,我只知道要跟著來做獻祭,其他的都只聽到點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