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他,認真不了,但是……
他一看左右無人,甚至都沒等得及下完最後一級臺階,就直接抖出一道靈陰門,眨眼間便回到了住處的小河前。
殷無書跟昨天一樣,後腳就跟了過來,也不說話,就那麼懶懶散散地跟在謝白身後,上了拱橋。要不是他腿長步子大,早被下意識步履匆匆的謝白甩遠了。
直到兩個人依照複雜的順序踩過圓石,站在對岸鎖著的那道門前時,落後謝白一步的殷無書才有了動靜。他抬手衝蹲在門邊的小黑貓招了招,隔空一撈,搶先謝白一步,把小黑貓抱在了手裡,撓了撓小黑貓的下巴,而後狀似無意地道:“好在你那時候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不然,恐怕要抬爪撓花我的臉。”
謝白正要扣門的手一頓,轉頭看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
殷無書烏沉沉的眸子含著一點笑意對上了謝白的,跟多年以前一樣,他的目光裡有種懶懶的漫不經心的味道,像是什麼都不在意,又像是什麼都明明白白。
他看了謝白一會兒,然後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謝白心跳倏然亂了一個節奏,如果這樣他還不明白殷無書說的是什麼,就是真的太過遲鈍了。
他身側的手指蜷曲又鬆開,怔怔地看著殷無書,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適合說什麼。
殷無書看了他一會兒,突然彎了彎眼,而後捉住他的手腕,帶著他的手指十分自然地扣上那扇門,道:“發什麼呆,幸好我記得你扣門的位置。敢問少俠今天能放我進門了嗎?”
他話音剛落,門也應聲而開,謝白幾乎是有些茫然地被他半推半帶著抬腳邁進門,偏偏臉上還下意識地故作淡定。
殷無書一腳剛踩進門裡,就張口作了個死,他放在謝白肩上的手指碰了碰謝白的耳垂,逗他道:“謝姓少年,你板著臉的時候,耳朵根為什麼會紅?”
被他這麼一碰,謝白身體一僵,這才猛地反應過來殷無書就要進門了,他一手捂著耳朵,回頭橫了殷無書一眼,而後二話不說就要背手關門,企圖把殷無書拍在門板外面。
“誒——”殷無書眼疾手快地抵住門板,而後一個側身,從半開的門中擠了進來,“連貓都不要了麼?”
門發出“吱呀”一聲響,徹底關了個嚴實,又浮過一層金光,禁制重新合緊,再不是別人能進的了。
“你這住處究竟藏了什麼東西,這麼怕我看見?”殷無書一手抱著貓,一手拍了拍謝白的肩膀,“我既然進來了,就不是你趕得走的,臉別繃著了,放心,看見什麼我都不笑你。”
他們進門之後所站的地方是一條五六米長的巷子,像是屋子的玄關一樣,擋了兩邊的東西,讓人一時間看不出這地方有什麼特別之處。殷無書邊推著謝白朝前走,邊懶懶地打量著這條巷子。
早在之前,他問謝白為什麼從這裡搬走的時候,謝白回答過他,說是因為這裡太過吵鬧了。他那時候還調笑說“陰客居所是按照陰客心裡最偏好的樣子成的型,怎麼會逆著你的喜好來”,但是這會兒,在這條並不長的舊巷裡走的時候,他突然有了隱隱的預感。
“小白,你……”殷無書開口的時候,兩人也正好走到了舊巷盡頭,更多的景物完整地映進了他的眼裡——
巷子口的牆邊上支著一隻紙皮燈籠,原本的紅色褪了不少,顯得有些灰撲撲的,上面用黑墨寫著一個字“布”,這是一家綢布店,老闆是個彌勒一樣的中年人,老闆娘有張快嘴,能把死人說活,兩人常年吵吵鬧鬧,感情卻不錯,也很會攬客。
綢布店對面是一家酒肆,酒肆上懸著塊匾額,上面寫著兩個字“銜月”,醇厚的酒香一陣陣地順著風從院子裡飄來,酒肆老闆婁銜月整天跟自家八哥比誰嗓門尖,還養了一幫桃紅柳綠的小丫頭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