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白嘆了一口氣,走到屋裡開了燈。
看著一片狼藉,他眸光發冷,將滅火器對準了那個釋放煙霧的東西。
走廊裡的客人們看到遲夏身上受了傷,嘰嘰喳喳地詢問著,還有人說著要趕緊報警。
“我就是警察。”
遲夏拿出警官證晃了一圈:“警察辦案,都散了吧,沒事了,老闆,損壞了什麼我們照價賠償,你放心。”
“這個倒無所謂,你們是八爺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
老闆說著:“遲警官,你真不用去醫院麼?”
遲夏活動了一下胳膊:“都是小傷,放心吧,會去的,另外,麻煩你再幫我安排一個房間吧。”
老闆連連點頭,順便招呼著看熱鬧的客人趕緊散了。
人群散了的時候,屋裡煙霧散盡,瞿白走過去,拉開了窗簾。
遲夏靠門而站,看著他的背影,眼眶有點微熱,開口道:“她在我手上吃了點苦頭,我沒什麼事。”
瞿白沒回頭,聲音輕輕緩緩:“好。”
遲夏撇撇嘴,吸了吸鼻子:“瞿白。”
“嗯。”瞿白應她,依舊沒回頭。
她有點生氣,撿起門上掉落的小塊木屑往他後背扔了過去:“你是嗎?”
沉默流轉在兩人之間,瞿白搭在窗框上的手緊了緊:“是。”
遲夏眸光閃爍:“記得多少?”
“很少。”瞿白說。
“什麼時候記起來的?”她又問。
什麼時候……
潛意識裡一直都懷疑身邊的人是假的,但誰是真的,他不知道。
直到當年老K為了測試他是否恢復記憶,將他放進遲夏所在的班級。
從那時候起,他開始有了懷疑的範圍。
即便記憶還是一片空白,但他很清楚的知道,他在這世上只有一個親人。
池瀟,遲夏。
這兩個相近的名字就已經給了他答案。
假的終究真不了,記憶會出問題,但人的心不會。
所以那個時候,他跟她身處同一個環境,一起上課,各自回家,他其實很喜歡那段時間。
但只是陌路,也只能是陌路。
看著她沒有那些惡毒而又噁心的記憶,他其實很滿足。
看著她在明媚的世俗裡成長的那麼好,他更覺得開心,甚至一點失落都沒有。
這一定是他當初想要看到的結果。
直到他想恢復記憶。
用他同樣失去的記憶,為他的計劃再添把火,讓他徹底做出一個決定。
他選擇了和她一樣的辦法。
以毒攻毒。
記憶全然恢復的那一天,是遲夏養母生日的那天。
她去往墓地,前往別墅,緬懷她養母的時候,瞿白在接受測試。
疼痛傳遍他的頭腦,繩子嵌進他的血肉,他在痛苦中找回了他的記憶。
那一晚,他拖著虛弱的身體,以故人的姿態目送著她的背影,見她拎著保溫壺,剝開他送的荔枝糖,腳步逐漸輕快起來。
那一晚,他在聲名狼藉的人間找到了他的家。
他對著她的背影,想起了他的小狐狸。
他對阿德說,阿德,我有藥。
他在那一晚,覺得人來到這個世上,也是有點兒好處的。
只是他終究沒忍住,在她試探的時候,給了她答案。
我是。
我知道你記得我,而我,也記得你。
不能太多了,再多,牽絆就更多了。
“瞿白。”遲夏又叫了一聲:“我在問你。”
他望著遠方的月亮,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