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還嫌我囉嗦,”許中人說著話,走到桌臺後面,從中拿出一筒卷軸,“馮若的觀梅序,我為了你,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收回來的,”
他拆開綢線,把字鋪在桌上,
秋琳好奇的走上前,不管前世還是今生她都沒碰過毛筆,更不提書法作品,
那龍飛鳳舞的字型無疑表示這是一幅狂草,從頭至尾一氣呵成,不過秋琳基本上看不出字到底寫的是什麼,
成瑾與她大不同,他戴上手套,從字頭字尾到印章簽名,都仔細的驗證,整個人都變得嚴肅而慎重,
“是真跡,”他高興的說,
“廢話,我會騙你嗎?”許中人嗆了成瑾一句,
成瑾把字卷好,“錢我明天就打到您的賬上,”
“不用慌,免得你母親又說我訛詐她兒子的零用錢,”聽語氣,許中人顯然與成瑾一家非常熟,
秋琳在一旁沒再說話,一邊聽兩人交流,一邊欣賞牆上的書法作品,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成瑾身上會有一股淡淡的墨汁味道,
“我從五歲開始學習書法,當時我跟著媽媽住在印尼,我爸怕我忘本,郵寄過來一箱筆墨紙硯,”
秋琳看著成瑾的手指,雖然修長,指節寬大,非常沉穩有利的樣子,
而她不能控制自己的想起亞瑟文的手,因為他們的手型很像,
“靜下心來寫字,修身養性,每當我遇到難題,就寫上幾筆,”成瑾拿起筆筒中的毫筆,遞給秋琳,“要不要試試?”
“不,不,”秋琳連連擺手,“我不行,”她的鋼筆字尚且工整能看,至於毛筆字,絕對是鬼畫符。
許中人大笑起來,“有什麼好害羞的。誰都有第一次用毛筆的時候,”
秋琳只得接過毛筆,有些戰戰兢兢,成瑾不由輕笑,上午在研討會上暢寫輝煌的女孩也會有羞赧害怕的時候,而他覺得這樣的秋琳很可愛,至少沒有那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許中人從抽屜裡抽出白潔的宣紙,用兩塊鎮紙壓好。而硯臺裡早已墨香飄散,
成瑾就站在秋琳右手邊,眉眼俱含著笑意,似古代儒雅的夫子。又像一位飽腹才華的公子在教導‘無才’的心上人。
秋琳剛蘸好墨汁,毛筆懸在紙上,黑滴便落下。在白色紙面上匯成一團,非常不和諧,
她愣了半天,不知如何下筆,
“哈哈,”許中人笑聲很大。但沒有任何嘲笑的成分,誰讓成瑾帶來的外國女孩太有意思了,其他書友正常看:。連成瑾都忍俊不禁,他對秋琳說,“沒關係,你就寫自己的名字吧,”
“噢,”在不擅長的領域,秋琳反應總是慢半拍,她以有些怪異的握筆姿勢,在黑團的一邊,慢慢寫了一個‘秋’字,
她不知如何控制軟軟的毛筆,字不僅沒型,而且歪到一邊,難看至極,
看著自己的字,秋琳真覺得丟人,她的臉不自然的紅了些,秋琳放立刻下毛筆,想揉掉這張宣紙,卻被成瑾攔下,
“寫得很好,”
“別…”諷刺我,秋琳有些倔氣轉頭看向成瑾,剩下的話語卻咽在喉頭,
成瑾側身微倚在桌沿邊,姿態隨意而又充滿清淡自然的風度,他的左手手壓在宣紙尾邊,抬眼注視著她,唇邊的笑意分明是縱容,如若換成心智不定的年輕女孩,一定會被這樣的美男子迷惑罷,
秋琳不自在的把毛筆擱在下,“我還是不要再丟人顯眼了,”
許中人當然注意到成瑾對秋琳的目光,真想不到眼界高過天的他,會看上外國女孩,
不過這個女孩也的確值得,可惜依照他多年識人的經驗看,成瑾的前路可謂漫漫,
成瑾又拿起那支毛筆,在秋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