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六個彈膛裡都裝了子彈,一顆子彈已經射出去了。」
勞倫斯點了點頭。
「但是經誰的手射出去的呢?先生,好極了,除非找到真正的兇手,否則到我死的那天都會被人懷疑與此案有關。」
「別這麼說,我的孩子。」
「但確實如此。」
他不說話了,自顧自地皺著眉頭。最後,他振作精神,說道:
「讓我來告訴你我昨天晚上是怎麼過的吧。你知道,老馬普爾小姐略知一二。」
「我相信,就是因為這個,她很不討人喜歡。」
勞倫斯開始講述他的故事。
他聽從馬普爾小姐的勸告,去了教堂舊翼。在安妮的幫助下,他和客廳女傭談了一次話。安妮只是簡單地對女傭說:
「雷丁先生想問你幾個問題,羅絲。」
說完,她就離開了房間。
勞倫斯感到有點兒緊張。羅絲是一個漂亮的姑娘,二十五歲,她用清澈的眼睛望著他,使他感到渾身不自在。
「是——是有關普羅瑟羅上校的死。」
「是,先生。」
「你知道,我急於查清真相。」
「是,先生。」
「我覺得,也許——有人可能——呃——也許有某種偶然的事情——」
這時,勞倫斯感到自己無法獲得滿意的答案,於是在心中痛罵馬普爾小姐和她的鬼點子。
「不知道你能否幫助我?」
「做什麼呢,先生?」
羅絲仍舊是那副完美僕人的表情,彬彬有禮、渴望效力卻表現得全無興趣。
「該死,」勞倫斯說,「你們難道沒在女傭的房間裡談過這件事嗎?」
這種進攻式的問話方法令羅絲稍顯慌亂不安。她完美的儀態動搖了。
「先生,在女傭的房間裡?」
「或者管家的房間、擦鞋童的休息室,任何你們談話的地方。一定有這麼一個地方。」
羅絲微微顯露出愛笑的天性,勞倫斯備受鼓舞。
「聽著,羅絲,你是一個非常好的姑娘。我相信你一定理解我現在的感受。我不想被絞死。我沒有殺害你的主人,但很多人認為是我乾的。你能幫幫我嗎?」
我想像得出,這時的勞倫斯一定非常有魅力。英俊的頭向後仰著,那雙愛爾蘭人的藍眼睛閃著哀求的光。羅絲心軟了,投降了。
「哦,先生,我肯定——如果我們有人能幫助你的話——沒有一個人認為是你乾的,先生。我們確實沒這樣想過。」
「我知道,親愛的姑娘,但這些話在警察那兒沒用。」
「警察!」羅絲搖搖頭,「我可以告訴你,先生,我們對那個警督的評價不高。斯萊克,他這麼稱呼自己。警察就是這樣。」
「不管怎麼說,警察的權力很大。羅絲,你說你會盡全力幫助我。我覺得還有很多情況沒搞清楚。比如,那位夫人,她在普羅瑟羅上校死的前一個晚上見過他。」
「萊斯特朗茲太太?」
「是的,萊斯特朗茲太太。我禁不住有這樣一種感覺,她那次拜訪非常奇怪。」
「是的,確實是這樣,先生,我們都這麼說。」
「是嗎?」
「她來到這裡的方式,還要求見上校。當然會引起很多議論——這裡沒有一個人瞭解她的情況。西蒙斯太太,就是我們的管家,認為她是個壞女人。但聽完格拉迪的一番話,我不知道該怎麼看她了。」
「格拉迪說什麼了?」
「哦!沒什麼,先生。就是——我們就是閒聊了幾句,你知道。」
勞倫斯看著她。他感覺她在隱瞞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