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同生活了幾年。連蔓兒對連枝兒當然有了深厚的感情。而她願意將好東西一股腦地給連枝兒,則不僅僅是源於姐妹情深,還有她對連枝兒人品的敬重和喜愛。
不管眾人如何勸說,連枝兒就是不肯收下乾股。她不善言辭,急的眼圈都紅了。連蔓兒見連枝兒要哭,就有些不敢勸了。
這個世界上,就是有人嫌錢多,嫌錢咬手。他們稱量自己的付出。只要求更低微的回報。
“……一定要給我,我就不嫁了……”最後,連枝兒無法,說了這樣一句話。
連枝兒性情溫柔和順。平常都沒什麼脾氣。而這樣的人,一旦真是認準了什麼事,那是輕易不會更改的。就如張氏有一次對連蔓兒說的那樣,“你姐有時候,還挺倔的。”
聽連枝兒這樣說,大家就無法再勸了。
連蔓兒和五郎交換了一個眼色,只能將乾股的契約書先收了起來。
“姐,你咋能說這個話那,你看你把咱爹和咱娘給嚇啥樣了?”連蔓兒輕輕地戳了戳連枝兒。笑眯眯地道。
連枝兒見連蔓兒和五郎將乾股的契約書收了起來,頓時壓力大減,被連蔓兒這麼一說,就覺得剛才那句話,是她自己任性,嚇著了連守信和張氏,因此很不好意思。紅著臉,吶吶地說不出話來。
“姐,你別多想。這是大傢伙商量出來的,咱爹孃也是想讓你,還有家興哥知道,咱們幾個,在家裡都是一樣的。咱爹孃這是一視同仁。就算你嫁到家興哥家裡去,那還一樣是咱爹孃的閨女。是我們的姐。”連蔓兒又對連枝兒道。
“嗯,我知道。”連枝兒一邊點頭,一邊擦淚。以前在老宅,吃苦受累被欺負,連枝兒從來不會落淚。家人的溫暖、愛惜,這份親情。才能讓她落淚。、
雖是落淚,卻是喜悅的、幸福的淚水。
大家就忙將這件事撂下,又說起別的話題,又有連蔓兒、小七和張採雲在旁說笑,慢慢地,連枝兒才好了。
連蔓兒一家將給連枝兒的陪嫁這就算都準備齊整了,而親朋好友來添妝的人,幾乎每天都是絡繹不絕。
李氏、張王氏和張採雲提前過來幫忙,最早送上了添妝。
張王氏和在家看家、做飯的胡王氏,都送上了厚厚的針線,其中包括成對的帕子、汗巾子、枕套、椅子袱、桌布、門簾、窗簾、不同尺寸的幾套各式布罩,甚至還包括包袱皮,全用的是上好的料子,親手繡的吉祥花樣。
顯然,這兩位做舅媽是在連枝兒定親之後,就開始準備這些東西了。
張採雲也送了禮,也是她親手繡的,兩張絹帕子,一對綢子枕套,兩雙棉綾襪子,還有兩條汗巾子。
小龍和小虎也送了禮,是一對銅盆,據說是兩個小傢伙拾山貨到集市上賣,積攢下的錢買的。
李氏送的是一對鎏金的銀鐲子,一對金丁香,另外還有一棉一夾,按著連枝兒的身量縫製的兩套彩繡的衣裙。
鎏金的鐲子和金丁香都不是現買的,而是李氏年輕時曾經帶過,如今壓箱底的珍藏。衣裙更是李氏一針一線,精心縫製出來的。
李氏這些年,頗積攢了些金銀首飾,現在除了日常戴的兩三樣,其他的,都是準備給兒孫們的。張氏出嫁的時候陪送了一些,娶兩個兒媳婦進門的時候,也給了一些。現在給了連枝兒兩件,接下來就是張採雲,然後還有連蔓兒的添妝,五郎和小七娶媳婦的時候,自然也要給,小龍和小虎兩個孫子成親的時候,更要給。
李氏曾經跟張氏說過,那些東西,她一件都不打算帶走。這個帶走,自然是死後裝裹的意思。李氏打算將壓箱底的這些東西,都分給自己的兒孫。
“……不管多少,每個孩子我都得給,……是個心意,是個念想……“李氏如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