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駿馬揚蹄,絕塵而去。
轟隆隆的車輪聲,讓我倍感刺耳,除了這個聲音,我的耳裡再聽不到其他!
我不知道馬車是何時出的城門,也不知道這馬車走了多久!
“姑娘!到了!”
這道聲音好似一根長長的利刺,將我的心穿透。到了!見到郝連硯宇,我就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了!我摸向懷裡的軟骨散,只要我用這個,就可以回到大冰山的身邊。
我有這自私的念頭,卻做不出自私的事!郝連硯宇犧牲那麼多,就真是可以視而不見嗎?
車簾外再次傳來“姑娘!到了!”
我坐起身,擦乾眼淚。既然用自己和郝連硯宇做了交易,現在才說後悔又有何用?!
可我不解!已出了京城,郝連硯宇不直接帶我走?叫我下車作甚?
我走下馬車,這才發現車外和車內一樣黑暗。
風,吹亂了我的長髮,捲起了我的衣裙。只怕,今天難免會下一場大雨。老天,你是在可憐我嗎?還是可憐這天下所有相愛卻註定要分離的人?
不遠處,停著一隊護衛和一輛豪華的馬車。
亭子內做著一個人,他的背影痛苦的蜷縮著。
我看得出那是郝連硯宇,他怎麼了?生病了嗎?
“姑娘!請!”接我的男子向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他將我引向“折柳亭”。
那是一個六角亭,亭子旁是幾棵垂柳。柔軟的柳枝在風中狂舞,好似在訴說這個即將離別的悽苦。
我低著頭,獨自走進折柳亭。
郝連硯宇用手扶著亭內的石桌,撐住他欲要倒下的身體。
“你怎麼了?”我奔到他的身側,伸出手,卻不知該不該扶他。
郝連硯宇抬起頭,無情的眼中漾起點點欣然的笑意,他的聲音沙啞且無力“你……來了!”
他抬頭我才看清,他的臉色蠟黃,嘴唇發青,高挺的額頭結滿豆大的汗珠。
我想都未想的抓住他的手,摸上他的脈搏,探著他的毒性。我用質問的口氣問道,話語中卻充滿了關心。“你怎麼會中毒?為何不醫治?你中毒有兩個時辰了!為何不休息?來回奔波只會加速毒性!”
我心裡暗歎,是何種力量讓郝連硯宇堅持到了現在?若換成別人,只怕在中毒一個時辰之時,就已死在噬心的痛楚中!
“我……我想在最後一刻……見你一面,我想告訴你……我沒有食言!答應你……的事,我……完成了!”郝連硯宇抓住我的手,眼眸深情地看著我。
我咬了下嘴唇,再次扶上他的脈搏“我知道!我知道你沒有食言!謝謝你!你不要擔心,我幫你看這是什麼毒!我會幫你解毒!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我會救你!”
“謝……謝你,沒想到……你會關心我!我自己……知道,毒已攻心,你……救不了我!”郝連硯宇的口氣充滿了絕望。
我細心地探著他的脈搏,郝連硯宇所中的是“噬心草”之毒!將草葉曬乾,磨成細粉,放在茶水中,那粉末的顏色會被茶水的顏色覆蓋,並且毫無異味,任憑是誰都不會察覺!粉末進入體內,成為一種潛伏的毒性。在遇到一種特殊的香粉後,會將“噬心草”的毒性引發。
“噬心草”在竹山僅有一棵!奶奶說過,這草世間少得可憐。竹山的密道已被葉痕毀壞,斷生崖又沒人能跳下,這就說明,這草不是出自竹山!那這毒草是從何而來?
猛然間,我憶起了“含血菊”一事!想起能配出“攝靈”之毒的四季閣!那窮盡竹山所有毒物都配不出的毒!那四季閣會不會也有“噬心草”?四季閣在此事上又有何種關聯?何雅不是答應奶奶不再涉足江湖了嗎?還是另有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