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偏過頭沒好意思接腔。
徐斯很自然地自進店內起就拖著江湖的手,現在還是拖著。他很不捨得放開江湖的手,自剛才那激烈一吻至此時此刻,他必須對自己承認,不論之前他經歷過多少風月情債,但卻從未有嘗試過在心靈的頂端呼之欲出的躍動的感覺,瞬息之間可以沒頂。
兩人手拖手,站在霓虹閃耀、車水馬龍的街口,沒有講話,都在理著心頭的萬千情緒。
“快去拿車。”江湖終於先開口說話。
徐斯才驚醒,去停車點把車開了過來,他不習慣日本的右駕駛位,開了好半天方抵達目的地,結果望著已經閉門謝客的老張饅頭店大跌眼鏡。江湖拿出手機按照門口黑板上的號碼打過去,有聲音溫柔的接線小姐接聽,江湖用英文提問,對方也能應答,於是江湖點了蟹粉蝦仁小籠包、蝦仁燒賣、酸辣湯、太白醉拉糕、醉雞、炸豬排,還問有沒有啤酒,對方答有朝日也有力波啤酒,江湖選了力波啤酒,約定一個小時以後送貨到酒店。
徐斯哭笑不得,“老張饅頭店?我還以為到了城隍廟。算你狠,跑日本吃小籠包。”
江湖扮個鬼臉,“我心是中國心,我愛吃中國饅頭。”
他們回到酒店裡歇息半刻,外賣就送到了,竟然多了一份牛肉粉絲湯。店員用中文解釋:“我們登記江小姐姓名時就猜測是同胞,果然是這樣的。他鄉遇老鄉太讓人高興了,非常感謝惠顧。”
徐斯塞了小費給送貨員。
江湖說:“真仔細,知道我們少點一人份的湯。”她接過徐斯遞過來的小籠包,使勁地吃。
徐斯瞧她吃得香,非要搶她的小籠包,江湖用手擋住,“去去去,那邊有蝦仁燒賣。”可他就是同她搶著平分了小籠包,然後又要搶她愛吃的拉糕。幸虧他的手機及時響起來才作罷。
他起身走到窗邊去接電話,江湖聽到徐斯對那頭說:“真夠速度的,已經到了伊豆了啊?不,我們不去了……祝你們夫妻玩得開心。”
他收起手機,她正抬起臉,唇角還掛著小籠包的肉汁,眼睛盈盈望著他。
伊豆——天城山——都是往事,他沒有代她決定去加入這個旅行。江湖無法不細細體味徐斯的這份體貼,她把小籠包全部推到他面前。
於是這頓夜宵兩個人都吃撐了,還剩下最後一碟醉雞。江湖把盤子推開,捂著肚子,“我實在吃不下了。”
徐斯讓江湖先去洗澡,她躺著連腳趾頭都懶得動一動。他沒有辦法,只好自己先拿了衣服洗澡,出來後換了那套他穿過的黑色範思哲睡衣。
江湖已累得眯縫了眼昏昏欲睡,冷不防從眼縫中瞥到他這樣熟悉的形象,一個激靈就醒過來,醒過來以後臉頰立時就冒上了火辣辣的燙。她像火燒了猴子屁股一樣從床上彈起來,抄了衣服鑽進了浴室。
徐斯用過的浴室,絕對乾淨。地磚上、洗浴池內、盥洗盆裡、鏡子上、馬桶上的水漬全部擦乾。排風開著,捲筒紙被仔細地卷好了折口,用過的浴巾被整齊地掛在欄杆上,乾淨的浴巾被體貼地放在了洗浴池一邊。
他真夠愛乾淨的,她想,順手拿起噴淋,上頭尚留有水珠,銀色的手柄微溫,她想到是徐斯才用過的,臉上又如火如荼地燒起來。
把自己清洗了個乾淨,卸掉妝容後,江湖把鏡子上的霧氣擦乾淨,她看著鏡子裡毫無武裝的自己。
雙頰酡紅得不成樣子,不知是熱水薰染的還是因為其他原因。江湖用雙掌捂住臉頰,對著鏡子裡的自己說:“真變態,怎麼就讓他跟著登堂入室了?應該讓他再去開一間房,不然是要出事情的。”又念及那一份存在心底的旖旎念頭,她暗罵自己是在發痴發昏,太不夠冷靜了。
江湖吹乾了頭髮,用一個冷靜的表情走出衛生間,決定好好同徐斯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