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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小劉送導演到樓下。

「你老是為人家的事忙。」她嘀咕。

餘芒輕輕答:「我們這班幕後工作人員,幾時都是為人辛苦為人忙。」

車子停在跟前。

餘芒在回程中想,幸虧有這幫同事,否則的話,寂寞梧桐不知要怎麼樣鎖清秋。

離開一個小時,光景又自不同。

許仲開已經辦妥差使回來,正坐在方僑生旁邊,不知誰替他倆介紹過,兩人談得頗為投機。

餘芒一看,馬上有預感:噫,他倆可不就是一對。

兩個人都那麼講究、斯文、專注,都喜歡打扮得無懈可擊,氣質外型都配合,遠遠看去,宛如一對壁人。

緣分來的時候,擋都擋不住。

花已經送到,整間病房都充滿素馨的香氛,看護的眼神問餘芒:文思慧可有機會欣賞?

醫生還沒有出來過。

張可立悄悄過來站在餘芒身邊。

餘芒朝他笑笑。

張可立低聲說:「你看,這麼多人為她擔心,萬一有事,你可會有同等量的親友?」

餘芒不加思索,「當然有。」她與工作人員同甘共苦,出生入死。

張可立微笑,「幸運人生。」

誰說不是。

就在這個時候,休息室全體人齊齊肅立,餘芒一看,原來談綺華醫生穿著綠袍綠褲出來。

她除下口罩頭罩,走到眾人中間,看到一張張哀愁焦慮的面孔,基於人道,馬上宣佈:思慧生存。

文太太眼淚汨汨淌下,方僑生連忙過去扶住。

仲開則走到角落,痛快地流淚。

張可立嘴角笑意漸漸擴大,餘芒想跑到街上去喊:我們勝利,我們勝利。

但是文軒利隨即問:「生存,那是什麼意思?」

談醫生答丈夫:當她甦醒,我們才知道她的智力可以恢復到什麼地步,我們不宜苛求。

眾人既嗔又痴,臉色又蒼白起來。

談醫生微笑,「手術空前成功,還待恁地,一小時後,思慧已可睜開雙眼。」

許仲開顫聲問:「她會不會認得我們?」

談醫生看他一看,「或是會,或者不會,但辨認親友不是重要部分,最重要是她活著,比從前有進步。」

談醫生冷峻目光打量眾人一下,「我要去洗刷,失陪。」

餘芒心細如塵,目光如炬,看到醫生穿的膠靴上沾著血跡,剛才一場與死亡大神的搏鬥,想必驚心動魄,非同小可。

而仲開還淨掛著病人會不會認得他。

幸虧世保不知溜往何處,不然可能問出更幼稚的問題來。

大家坐下來。

餘芒看到方僑生的額角有汗,一摸自己的襯衫,也已濕透。

大家筋疲力盡閉上眼睛。

餘芒有奇突感覺,故對僑生說:「我好似就在這一剎那失去了思慧的感應。」

僑生看好友一眼,「一切都是你的潛意識作祟。」

「誰說的?」

「薛門佛洛依德。」

「僑生,你怎麼好比牛皮燈籠,點來點去依舊不明,思慧昏迷的時候,有一小撮思維飛來侵入我的腦海,一旦甦醒,那束電波便自動收回——」

方僑生只默默瞪眼看著餘芒。

餘芒喃喃道:「不信拉倒。」

僑生嚴肅地說:「你不曉得你有多需要我,幸虧我回來了。」

每一個人都需要方僑生的專業意見,文軒利同文大大先圍著她談起來。

於世保這個時候才扛著一箱粉紅色克魯格香擯回來,一見眾人雖然抹著眼淚,但有說有笑,便知他們已經祈求得奇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