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陳永安負手站在窗邊,目光定定的看著外面出神。
林來福見溫言開門進來,點了個頭後就退到病房外去了。
“唉……言言,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陳永安沒有回頭,聲音不自覺的帶上了幾分悔意。
溫言轉頭看向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林月華,沒有說話。
陳永安像是也沒準備從溫言這邊得到什麼安慰似的,自顧自的往下說。
“醫生說他們已經盡力了,如果明天月華能醒來就算是脫離危險期了,否則後半輩子就要在床上過了。”
說到這兒,陳永安嘆了口氣,丟擲一個訊息:“月華是我戰友的女兒,她要是出了什麼事,我以後下去了,該怎麼和老林他們交代啊!”
溫言愣住原地,他之前就覺得奇怪,按理說王老雖然沒留在京城任職,但也算是在臨城赫赫有名的人物,怎麼會給自己的大兒子娶個這樣尖酸刻薄還咋呼的媳婦。
如今陳老說起林月華的身世,倒是讓溫言能理解了。
陳老轉身看見溫言一臉恍然的神情,忍不住輕嘆氣道:“月華小時候我還抱過她,小小軟軟的一個小姑娘,特別有禮貌。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會變成現在這樣……”
溫言轉頭看向床上安靜的女人,心想:“可能是所嫁非人吧,畢竟嫁人堪比投胎,這前半輩子在孃家被父母嬌寵長大的乖巧女孩,嫁給渣男之後該潑婦還是得變潑婦啊。”
曜皋輕扯了一下溫言,他這才扯回思緒。
他知道今天陳老之所以和自己說起這些,無外乎就是想讓他不要記恨林月華對溫聆之的傷害,希望他能竭盡全力的救人罷了。
只是道理他都懂,卻還是沒法以平常心對待。
溫言畢竟只是個半路出家的赤腳醫生,沒有對著希波克拉底宣過誓。
雖然他有一顆濟世救人的心,但是對上和自己有過沖突的人時,還是不能免俗地會帶上些個人情感。
因此,雖然明知道陳老希望溫言能摒棄成見給林月華扎針,溫言還是避重就輕道:“大爺爺,我需要個容器給她熬藥。”
陳老雖然對溫言沒有出手扎針有些遺憾,但聽到對方願意給林月華熬藥時眼睛還是亮了一下。
“可以的,我記得家裡還有個藥爐,我這就讓小林回家去取來。”
說罷,不等溫言反應,陳永安就開啟門對外面的人交代了幾句。
溫言則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陳老說的藥爐怕不就是他之前落在陳家的清蕊爐吧!
像是為了佐證一般,下一刻陳永安就開口道:“言言,這個藥爐還是上次你留在我家裡的呢,本來小靜說要給你送去,後來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又給抱了回來,剛好這次能派上用場。”
溫言略有些慌亂的看向曜皋,在心底瘋狂咆哮:“怎麼辦?那清蕊爐會不會再傷害到你,我就不應該說什麼熬藥的,我就不應該記仇,直接給她扎針多好,這扎倆針就能好的事,我非得記這個仇,這下怎麼辦,會不會影響到你?要不你先回空間裡躲著?”
曜皋被溫言拋過來的一連串問題給砸的頭腦發矇,有些無奈的伸手握住溫言的手,在他手掌裡輕勾手指轉移注意力。
果然,溫言緊繃的腦神經在曜皋的這一打岔鬆緩了片刻,他沒好氣的瞪著曜皋:“你怎麼回事,我在這兒都這麼著急了,你還跟個沒事人一樣。”
曜皋好笑地撓了撓溫言的掌心,傳入溫言腦海裡的聲音都帶著幾分揶揄:“傻瓜,就憑它區區一個剛開神志的藥爐,能奈我何?”
溫言依舊沒有放下心來,斜睨了他一眼:“你就在這吹牛吧,上次也不知道是誰被一個剛開神志的藥爐坑的出不了空間,甚至還被人家給生生扒了一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