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說曜皋有點兒彈幕禮儀,但不多……
溫言翻了翻眼睛,活動一下差點兒瞎了的眼珠子,神識微動:“你別發彈幕了,我看著眼睛酸,有什麼話你用傳音行不?”
溫言語氣不大好,曜皋的彈幕頓了好一會兒,才總算是弱弱的回了一句:“好……”
曜皋有些委屈,之前明明是溫言自己嫌棄傳音太吵了,說傳音聲太大,經常讓他都聽不清對面的人在說些什麼。
不過曜皋也沒多做糾結,用彈幕也好,傳音也行,反正都只是神識一念之間的事,對他來說無甚妨礙,很快就自顧自地又巴拉巴拉說了起來。
等眼前恢復一片清明後,溫言卻久久未能平靜。倒不是耳邊絮絮叨叨的男聲擾人,相反,曜皋吐槽時大約是太過激動了,嗓音與以往相比起來大有不同,竟然多了幾分少年意氣在裡頭,聽起來明顯年輕了不少。
溫言此刻心底像是被一把小錘擊中一般鈍疼,隨著曜皋說的話,一字一句的敲打著他。
這些話,曜皋說的這些話,字字句句都那麼耳熟,似乎與當年第一次知道鎮上有這個陋習時的自己說出的一般,相差無幾。
想當初自己剛知道這個習俗時,也是這樣氣的牙根癢癢,罵天罵地罵對方父母兄弟姐妹,只是與現在不同,當年的那個女孩沒有這麼一個男友願意當未婚夫替女孩立場子,所以縱使年代久遠,溫言依舊清晰的記得,那個女孩死後,她家裡沒人哭喪,沒辦葬禮,就這樣孤零零的被一卷草蓆裹著,被人趁著雨夜丟進了山溝裡。
眼前似乎又出現了那個場景,雨夜一個男人匆匆扛著一卷席子從遠處走來,待他走近時溫言才發現是附近的一個叔叔,正要開口打招呼時,就看清男人肩上扛著的是個人,正確來說是前兩天還在和他一起玩數石子的女孩。
女孩此時頭呈詭異的角度垂下,毫無生氣的眼睛空洞的睜著,臉上沒有表情,就這樣安靜的被人扛在肩上,等人走遠了溫言才回過神來,回頭看去,只來得急看清一雙慘白的腳丫子,無力的垂落在席子邊緣,隨著男人走動間晃動著。
怎麼回事,明明回憶起當年的事還能清晰的記得細節 ,卻再也沒有了當年的那份憤怒,只剩下對死亡的恐懼,和覺得撞上這種事很晦氣。
明明自己才回來短短几年時間,思想竟然就被同化成這樣了嘛?再沒有當初那份對陋習的批判和不認同,而是和這裡的男女老少一樣,發自內心的覺得這事很正常。
恍惚間,指尖被人輕輕捏了捏,曜皋滿眼關切:“你怎麼了?”
溫言回過神,笑了笑道:“沒事,你繼續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