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手,將那墜子摔在了地上。
四分五裂。
一笑低下頭,看著地上迸開的碎玉,大夫人冷笑:〃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更不要妄想能擁有本不該屬於你的東西……〃
一陣風吹開了虛掩的窗,帶入一股花香,一笑微微動了一下,捲曲的肢體慢慢展開,放鬆地躺到榻上。
從軍之後有一次隨夏靜石外出辦事,在返回王城的路上看到迎面走過的女子佩著差不多樣式的墜子,不禁多看了兩眼,夏靜石發現之後笑她:〃怎麼,你也會對這些感興趣?〃她猶豫了一下,將那段往事說了出來。
夏靜石聽完,佯怒地用馬鞭在她背上輕輕抽了一記:〃你這沒志氣的丫頭,平民也好,王族也好,既有幸生而為人,就該知道自己生而有價,身分尊貴又如何,不過也是平凡人,同樣有生老病死,喜怒哀樂,怎麼能用淺薄之人的標準衡量自己?〃見一笑點頭,他又說:〃以後不管是誰,只要敢對你說這樣的話,你便狠狠給他一頓鞭子,就說是奉了本王的諭令,記得了嗎?〃〃記得了!〃她大笑,〃殿下也不能忘記,萬一哪天捅了馬蜂窩,你可要做我的靠山!〃
孃親病故之後,一笑從她遺物中理出一個收藏得很好的匣子,開啟一看,竟是成套的頂級玉飾,件件都琢著或開或閉的玉蘭花,匣底壓的淺藍色燙金禮箋上,有人仿著她的字跡寫了〃女兒一笑叩上〃六字。
想到這裡,一笑輕笑出聲,她至今都沒有告訴夏靜石,就算不仿她的筆跡,孃親也不會看出什麼來……娘不識字,所以一笑的家書從來都是寄給父親,再由父親轉述給她聽的。
笑著笑著,忽然滿嘴苦澀。
殿下,為什麼一笑越來越深刻地認識到,身份的差別是人與人之間永遠無法填平的一道鴻溝,而本不該屬於自己的東西,真的是永遠無法擁有的呢。
聽到腳步聲,一笑慢慢地坐起,鳳隨歌徑自走到榻邊,遞過兩枚藥丸。
一笑狐疑地湊近聞了聞,和上次的一個味道,可是為什麼這次是兩枚?
〃快一些,我在外面等你。〃丟下這句話,鳳隨歌已經轉身朝外走。
〃等一下。〃一笑站起來追了過去,〃我們要去哪?〃〃我們?〃鳳隨歌一停,轉身挑起一邊唇角:〃不是我們,只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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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節:第十八回(1)
一笑抿了抿嘴,胡亂地把藥丸朝口裡一塞:〃走吧。〃
鳳隨歌卻沒有動,看了她許久,忽然從懷裡扯出那個裝著箭簇的香囊,硬塞進她手中。〃這個我原來是準備配個箭桿回敬你一箭的。〃他乾笑,但沒放開她的手,〃不過突然不想和你計較了,所以,還給你。〃
一笑有些反應不過來地捏著香囊,被鳳隨歌一路拖著下了樓梯,繞過幾處迴廊,眼看前面就是水繪園的側門。
〃等一下。〃一笑忽然掙扎起來,〃讓我見見殿下和雪影,不會耽擱太久的。〃鳳隨歌根本不回頭,用力拽著她朝前走。
〃回來了!〃不遠處傳來熟悉的低語,一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只一眼,腦中全空。
夏靜石挽著馬韁含笑立在門外,寧非和蕭未然帶著幾個換了普通衣飾的禁衛散在周圍戒備著。
鳳隨歌哼了一聲,牽住她的手朝前一送,悶頭對夏靜石說:〃回去的時候記得沿著來路走。〃見她沒走幾步又呆呆地停下,一咬牙,伸手將她向前推去。
一笑被動地走著,仍不信地回頭看他:〃你放我回去?〃鳳隨歌露出一個壞笑:〃若是捨不得我你也可以留下。〃說完用力將她推出門外。
甚至沒有告別的隻言片語,鳳隨歌帶著還未收起的壞笑,緩緩將園門關閉。
門內,鳳隨歌緊閉著眼用額頭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