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豈有此理!」老太妃勃然大怒:「我就說,上次放兒怎麼竟然跑去她的院子裡去了,她還與鳳世子站在院子裡嘰嘰咕咕,一點女人家的矜持都沒有。好歹也是將門出身,難道這點規矩都不懂嗎?」
嚴婆子嘆口氣:「您是知道的,花姨娘如今已經不是清清白白的人兒了,索性便破罐子破摔,一邊勾搭王爺,一邊又肖想著鳳世子,兩邊都不耽誤啊。挽雲姨娘她們幾個也都看出來了,鳳世子對於花姨娘那是刮目相看,處處都偏向著她呢。」
老太妃不是偏聽偏信的人,但是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嚴婆子和梁嬤嬤那是自己心腹,另眼相看。略一沉吟,就吩咐嚴婆子:「去將花姨娘叫過來。」
嚴婆子這一惡狀告成,得意洋洋地轉身,就差了一個小丫頭跑腿,拿著鑰匙去將花千樹給叫了過來。
嚴婆子暫時迴避,退到屏風後面去了。
第一百章 刺客
花千樹今天一進來就十分規矩,向著老太妃行了一個大禮。
老太妃緩緩摩挲著手腕上的一枚翡翠玉鐲,將身子斜靠在榻上,懶洋洋地道:「這是已經收拾齊整了?」
花千樹心裡就明鏡一般,適才發生的事情沒有瞞得過老太妃的眼線。
老老實實地承認:「我太不小心,以後會引以為戒。」
「是太不小心,還是有心?」老太妃意有所指地問。
花千樹略微一頓:「我不明白老太妃您的意思。」
「不明白?」老太妃不悅地沉聲道:「想藉此引起王爺的注意,這個方法未免太過於拙劣了一點。」
您家兒子都已經不中用了啊?我勾引他,那不是自取其辱嗎?
花千樹敢這樣想,可不敢這樣說。
「今日若非是王爺經過,千樹此時相信已經沒了性命。我就算是再大膽,也不敢用自己的性命去搏。」
「說的好聽!」老太妃猛然拔高了聲音:「你若是沒有這個賊心,王爺怎麼會跑去你的院子裡?那日我趕去霓裳館的時候,你跟王爺在房間裡做什麼?為什麼出來的時候會衣衫不整?」
花千樹輕描淡寫道:「王爺不過是去我的房間更衣而已,我們什麼也不能做。」
「不能」兩個字,令老太妃瞬間就怒火三丈,好似戳中了痛處:「花千樹啊花千樹,我抬舉你,讓你做了個侍妾,你就這樣得寸進尺?你是不是還想將此事吵嚷得人盡皆知方才甘心?忘了我當初給你的告誡了?」
「老太妃對我的恩情沒齒難忘,所以,千樹也一直循規蹈矩,從來沒有違逆過老太妃您的意思。」
「啪!」
老太妃憤憤地一拍榻幾,震得手心發麻。
「這還不算是違逆?當初我就不該心軟,將你留在王府。如今攪得整個王府不得安寧,雞飛狗跳。」
花千樹想辯解,但是又覺得,自己無論說什麼,也會是徒勞,老太妃盛怒之下,肯定是將所有罪責怪在自己身上,就算是費盡唇舌,她一樣是聽不進耳朵裡去。
這個時候的老太妃,就和前世裡的影像完全重合起來。
前世裡,老太妃同樣也是不由分說,橫眉立目地吩咐梁嬤嬤:「給本宮將這個狐媚的禍水捆起來,送出王府,讓牙婆子遠遠地打發了,再也不要讓我見到她!」
那時候的自己只覺得她專制而又霸道,印象壞到了頂點。
直到前一陣子,鳳楚狂告訴她,夜放為了救她,得罪了朝裡的許多人,花千樹才恍然明白,老太妃對自己那麼大的敵意的緣由。
站在她的立場上,對自己兒子前程不利的女人自然是紅顏禍水,恨不能一抬手潑出去。
更遑論,前世裡,夜放對自己的寵溺那樣專制而又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