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伯實在不忍心違逆她的懇求,一咬牙:「我去買。」
運氣好的話,能搭一輛順風馬車就好了。
花千樹對著他笑得特別甜,從懷裡摸出幾張銀票,一股腦地塞進他的懷裡:「拿著。」
老伯就著微弱的燈光一看,嚇了一跳:「如何用的了這麼許多?酒錢我這裡有,七王爺每月都會差人送來花銷。」
花千樹卻執意給他:「給您,您拿著就是了。以後自己沽酒買肉,別委屈自己。我父母他們還要仰仗著您照顧呢。」
陳伯總覺得今天的花千樹有點不對勁兒,太安靜,笑得太溫婉。
許是觸景生情。畢竟這樣的場景裡,誰能真正笑得出來?
他拗不過花千樹,接過銀票,小心地揣進懷裡,轉身便急匆匆地走了。
第三百六十一章 他究竟瞞了多少
花千樹將紙錢點燃,火舌逐漸吞噬了黃紙,燃燒起灼熱的火焰,映亮了她眸子裡的刻骨恨意。
心裡有火焰同樣熊熊地燃燒起來,吹不滅,澆不熄,燒紅了眸子,焚燒出激情。
爹、娘、哥哥,嫂子,你們在天有靈,一定要保佑我,今日手刃仇人,祭奠你們的亡靈。
有腳步聲慢慢地靠近,鞋底踩在乾枯的枝葉上,有沙沙聲。
他果真來了。
花千樹背轉著身子,頭也不回,專心致志。
那人就在距離他一丈開外站下來,靜靜地看著她垂下的髮絲,被夜風撩起。
「千樹。」
「別叫我的名字。」
花千樹抬起臉來,將手中的紙錢遞給他:「要不要燒點紙錢?」
柳江權踏前一步,眸中驟然現出無限的驚喜來:「你終於肯原諒我了?」
花千樹微微勾起唇角:「這是你的開路錢。你死了之後,怕是就沒有人祭奠了,提前燒點紙錢好打發攔路的小鬼,讓你早一點到達十八層地獄。」
柳江權這才明白她話裡的意思:「你還是在恨我?」
花千樹緩緩站起身來,一身的黑衣映襯得她就像是一朵危險的罌粟花,美得驚心動魄。
「過了今日,應當就不恨了。」
柳江權一陣默然:「我知道,這些日子你一直都在暗中練功,想要親手殺了我報仇。」
「是的,滅門之仇,不共戴天,怎麼可以善罷甘休呢?」花千樹自牙縫裡狠狠地擠出這幾個字:「今日就應當了結了。」
「我說過很多次,千樹,我也只是奉旨行事,一切都是夜幕青的圈套!」
「呵呵,」花千樹忍不住冷笑:「夜幕青比你罪大惡極,可是,第一個死的,必須是你。因為,我父母養育了你二十年,你卻忘恩負義,製造偽證,授人以柄,殺我全家。你比夜幕青還要狼心狗肺!他們死不瞑目。」
柳江權愈加地驚詫,「噔噔」後退兩步,一臉的難以置信:「你怎麼知道是我製造偽證?」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以為你真的是神不知鬼不覺嗎?銷毀了所有的卷宗便天衣無縫了嗎?」
這件事情是他埋藏在心底裡最大的秘密。他以為,殺了那個臨摹書信的人滅口,就不會再有人知道,他就還有與花千樹破鏡重圓的機會。
直到那次花千樹夜探刑部,夜放為了阻止他繼續追查,吐露出那個私塾先生被滅口一事,他就有些心驚。
而此事可以說是神不知鬼不覺,他柳江權做得幾乎是天衣無縫。夜放又是怎麼追查到那個私塾先生身上的呢?
柳江權倏忽間眯緊了眸子,斬釘截鐵:「夜放!那日裡夜探皇宮,偷聽我與周千歲密談,被周千歲打成重傷的人是他!」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柳江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