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爺年紀大些,不免內院、外院的是動,他的衣裳拿去針線房,做些燕京流行的新式樣子。至於諄哥和誡哥的,就我們幫著做了吧!”
濱菊笑著點頭,見冬青低頭在一旁清理布科,就語帶調侃地道:“那可不行,夫人。這眼看著就要開春了,沒有冬青姐姐,這麼多的針線活,我們怎麼做得出來!”
“你要死了!”冬青紅著臉去擰濱菊。
濱菊笑著躲到琥珀身後,一雙大眼晴卻忽閃忽閃地望著十一娘:“夫人,冬青姐姐打我。”
十一娘直是笑。
冬青臉紅色通紅,丟了布料:“我不嫁了。”
濱菊笑道:“這倒奇了。我們什麼時候說冬青姐姐要嫁了?難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琥珀笑彎了腰。
冬青羞得無地自容,轉身就朝外跑,卻和門外的陶媽媽碰了個正著。要不是,旁邊的小丫鬟眼明手急她扶了,只怕就要摔個仰八叉了。
“這是幹什麼呢?”陶媽媽笑著進了屋。
琥珀和濱菊只是抿著嘴笑。
十一娘就讓小丫鬟給陶媽媽端了杌子來:“媽媽可有什麼事?”
陶媽媽看了一眼緊跟著十一娘徐嗣誡,笑道:“我聽外院的管事們說,侯爺為了五少爺的事被御史彈劾。所以特意過來和夫人說一聲。”又道,“您看,要不要把五少爺送出府去避避風頭。等過段日子風平波靜了再接回來!”
十一娘感覺到自己的裙裾一緊。
回頭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徐嗣誡已神色緊張地攥住了她的裙子。
“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十一娘笑道,“侯爺的意思讓我帶著。多的話就不要再說了。”
陶媽媽還欲說什麼,有小丫鬈稟道:“夫人,侯爺回來了!”
十一娘目帶警告地看了陶媽媽一眼,然後牽著徐嗣誡去迎徐令宜。
看見這麼晚了徐嗣誡還在正房,徐令宜眼底露出幾份驚訝來。
十一娘笑著解釋:“我們在清箱籠,想給姨娘、諭哥、諄哥、誡哥做幾件來裳。”
徐令宜點頭,進了內室。
十一娘把像小尾巴一樣跟著她的徐嗣誡抱了抱,然後交給濱菊帶了下去,自己跟進了內室。
“外面的情況怎樣?”十一娘將丫鬟端過來的茶奉給徐令宜。
“也就那樣,”徐令宜啜了一口,“隨機應變吧!”
十一娘見他神色輕鬆,不再追問,第二天跟著太夫人去永昌侯府赴宴。
黃家的客人多是親戚內眷或故交好友,談話的內容多圍繞家庭瑣事,大家問起孩子的事也直言不諱,與去梁閣老家的情景恰恰相反。梁閣老家的客人多為朝中重臣,大家看十一孃的目光都帶著幾份探究,卻沒有一個人問起孩子的事,好像這個件事從來不曾存在似的。等到初六去長公主府時,情況又變了。大家對孩子的態度都帶著幾份不屑,認為朝中的那些御史都吃飽了飯沒事做,天天盯著別人家的私事不放,根本就不用理睬。皇上的長姐安成公主更是冷笑道:“……都是一幫沽名釣譽傢伙,一門心思想著怎樣撞死在金鸞殿上好千古留名。”
當時幾位公主正在暖閣裡抹牌,丈夫地位最低、本身年紀最小的十一娘只有站在一旁看牌的份,聽著不由冒冷汗。
這件事很有名。
建安四十六年,安成公主的駙馬販鹽被御史彈劾,最後被仗責四十大板,到現在走路腿還一瘸一拐的,被安成公主飲為恨事。
十一娘不好評論,訕訕然地笑了笑。
坐在安成公主下首的永安公主就道:“要怪只能怪永平侯爺位高權重,要是別人,哪還能從年前一直鬧到年後。說起來,燕京又不是隻出了這一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