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飛鳳舞的字跡,帶著一絲疏狂和雅緻,分明正是初見時的那件白衫。
一切,都如同初見時的模樣。
“在下明春水,很高興和姑娘琴簫合奏!”他低低說道,聲音清澈溫雅,唇角,勾著淡淡的妖嬈的笑意。
他緩緩向瑟瑟走來,步伐慵懶,透著一股懶洋洋的優雅。
瑟瑟凝視著眼前的人,心底一直繃著的那根弦,慢慢地鬆了下來。一直吊在喉間的那顆心,緩緩地沉落到胸腔。
是他,他沒死,他真的沒死,他終於來了,就站在她的面前。
瑟瑟抬眸凝望著他,他也凝視著瑟瑟。
四目相對,時光流轉,一瞬間,似乎就是永恆。
瑟瑟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他便消失,生怕這只是一場幻夢。
她緩緩走到夜無煙面前,顫抖著伸出手指,輕輕地撫上他的眉眼口鼻,指下,是他柔滑的肌膚,是真真實實的存在,不是虛幻的,不是夢。
沒有錯,是他!
是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他的鼻。
瑟瑟撲倒在夜無煙的懷裡,沒錯,是他的懷抱,那淡淡的帶著竹香的男人香。
眼淚不知怎麼就從眸中滑落下來,無限委屈的,空前絕後的,欣喜的眼淚,撲簌簌只往下掉,將他的衣衫沾溼了。
夜無煙緊緊擁著瑟瑟,低下頭,藉著最後一抹斜陽餘暉,看向懷裡的她,晶瑩剔透的眼淚成串地掉下來,似梨花帶雨,嬌柔中透出一絲倔強,格外令人憐愛。
他好似摟著珍寶一般擁著她,看到她流淚,他心中巨慟,哽咽著說不出話來。他似乎從未見到她這樣嬌柔的小女人模樣,讓他憐惜,讓他心痛,一顆心早已化作了一汪春水。
他伸出手指,想要去擦去她的淚水,卻不知她在忽然之間變了臉色。
眼淚還殘留在臉頰上,神色卻忽然轉為憤怒。
她一把推開他,咬牙切齒地說道:“夜無煙!你不是死了嗎?!”
他怔了怔,一抹淡淡的笑意在唇邊漾開,他懶懶說道:“是,夜無煙是死了。世間再無夜無煙,只有明春水。”
瑟瑟瞧著他那慵懶的樣子,思及他方才那緩慢的步伐,他好似一點也不想念她的樣子。既然沒死,卻不給她個信,也不來見她,平白令她擔憂悲傷了這麼多日手。“夜無煙,你沒死,為什麼不早點來自找我!”一股火,慢慢地從胸臆間燒了起來,瑟瑟亭亭玉立在船頭,冷聲說道。
忽而轉身,一言不發,足尖在船舷上一點,身形便從船上縱起。
明春水伸手,扯住了瑟瑟的衣角。
“我不認識什麼明春水,你放開我!”瑟瑟用力一掙,身形從小船上飄起。
明春水拉她不住,被她躍起的氣勢所激,身子晃了晃,竟然趺倒在船頭。
“你怎麼了?”瑟瑟詫異地頓住身形,重新躍到船頭上。
她乍然想起了他的傷,那個替身既然受了那麼多的傷,他是不是也受傷了?方才,初見他,她心中太過震驚,竟是忽略了這件事。
瑟瑟蹲下身子,將夜無煙扶了起來,心痛地問道:“你受傷了對不對,還沒好?是哪裡受傷了?”
夜無煙定定凝視著瑟瑟,搖了搖頭,緩緩抬起手,去觸控瑟瑟的臉蛋。
“你的手怎麼了?”瑟瑟悽聲問道。
“沒事,只是,暫時還不能長久用力,還需要恢復。過些日子就好了!”夜無煙淡淡說道,意欲縮回手。卻被瑟瑟一把抓住,她執著夜無煙的手,望著他受傷的疤痕,驚聲道:“你的手筋被挑斷過?是不是?”
思及他方才慢吞吞懶洋洋的樣子,瑟瑟心中痛道:“是不是腳筋也被挑斷了?是不是?”
“我都說了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