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拉我自己!皇權,或者說統治是這個世界永恆的主題,即便在神所能理解的範圍內,所有的生命都超脫不開這個主題。你主宰的是普通世界,一個看似百無一用的世界,我主宰著一個無比強橫的世界,一個看似充滿光輝的世界。可是,如果我的世界脫離了你的世界,立即就會轟然崩坍。神失去信仰就會死亡,高貴沒有了低賤的陪襯,強大沒有了弱小的輝映,就沒有任何意義,甚至沒有存在的必要。”楊平再次扮演起了傳道者的角色,循循善誘地為永隆皇帝解惑,“神明固然強大到可以毀滅一切生命,但毀滅所有生命的同時,也將他們自己毀滅,因為這個宇宙中沒有脫離普通生命存在的神明。神明看似強大,其實無比的脆弱,而你,看似弱小,卻是最為強大的。人,憑著信仰可以造出一尊全新的神明,而人的信仰賦予了神明最強大的力量,所以,人的智慧與信仰就是神明的基礎來生命的源泉,你卻統治著這個基礎和源泉。可惜的是,你不懂得如何利用這股宇宙間最為強大的力量。正確的引導,可以為你創造出任何你想要的神明來,教化可以改造人的智慧,同時可以給你創造出來的神明提供無窮無盡的力量。知道為什麼民心就是天意麼?民心就是所有生命的意志,沒有了這股意志的支撐,宇宙就會在瞬間崩塌!你明白嗎?”
永隆皇帝從來沒有聽過這樣新穎和詭異的理論,他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但他卻伸出了自己的手,楊平一把將他拉了起來。“你是皇帝,皇帝代表了統治的力量。如果統治順著民心,順著天意而為,那你就獲取了一把上破皇天、下斬地紀的利劍,諸天神魔,都將在你的腳下顫抖、乞憐,你渴望這樣的強大嗎?”
楊平像一個拿著棒棒糖的人販子,在問一個可憐的窮孩子想不想嚐嚐一樣,永隆皇帝這個從來沒有吃過糖的窮孩子理所當然地點頭,楊平也丟擲了自己的最終目的,“你繼續當你的皇帝,我沒有任何取而代之的心思,更沒有這個興趣。我只是想弄明白,要透過什麼樣的辦法才能降低人類心靈深處的劣根性比重。比如自私、貪鄙、奸詐為什麼總是勝過了公正、廉潔和善良?要解決這個問題是教化還是宗教的誘導?”
楊平開始思索,永隆皇帝也在思索,兩人就這在沉默在安泰裡。
“皇上,內閣宰相東胡求見!”內待的顫抖的稟告聲驚醒了兩人,永隆皇帝看了楊平一眼,這一刻,他突然發覺,楊平似乎就是他多年的知交,平生的良師益友,只需要一個眼神,兩人就交流了自己心裡的想法。
楊平安坐在御座下的椅子之上,永隆皇帝走到御座上,座嚴地坐了下去,順便理了一下略有些凌亂的衣衫和頭髮,才說,“宣!”
東胡並不認識楊平,但東胡從楊平的氣度與服飾上認出了楊平是誰來。他剛一行過禮,永隆皇帝就發話了,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永隆皇帝中氣十足,聲音裡透著一股子剛健的豪邁之氣,似乎在頃刻之間年輕了二十歲,再次變得意氣風發起來。“以內閣的名義頒佈‘納言詔’,即日起,各地官府必須無條件受理百姓所提出的各種意見,並如實記錄,匯遞中樞。如有阻撓和飾掩者,一律按叛國罪論處!”永隆皇帝的旨意讓東胡渾身一顫,這位才當上宰相沒幾天的小老頭只得恭領聖旨。接著,永隆皇帝再次說道,“頒佈罪己詔,公示天下,以彰朕過!”
罪己詔不到萬不得矣不可輕下,東胡想要出言諫阻,但想到朱雀門上的情況,他只得含淚領旨。讓東胡沒有想到的是,永隆皇帝的旨意還沒有完,而且這位至尊似乎下旨下起癮了,在清涼的安泰殿內不但面色潮紅,而且額冒汗珠,“傳旨,即日起改組內閣及中樞各部。都察院升格為帝國最高監察機構,自朕以下,朝廷百官臣民均受其監察。大理寺升格為帝國最高法司,不論是皇親貴胄,亦或賤役罪奴,有罪者均可受其定讞。這兩院的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