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霈。”他按下車窗。
“凌桀,剛好堵到你,我有第一手資料要給你!”蘇怡霈巧笑倩兮,大印花白底雪紡紗洋裝完美勾勒出她妖嬈的線條。
蘇怡霈經營了一家高階俱樂部,會在裡頭走動的,大都是一些金字塔頂端的名流,想當然耳,裡頭自然流動著各種財經投資訊息,甚至包含各種內線交易和麵下操作的暗盤。
身為俱樂部老闆的她,是段凌桀併購其它公司時不可或缺的訊息來源。
所以,他向來不太會拒絕她,尤其,他們又有一起長大的情誼。
“上車。”
“嗯。”
一路上,蘇怡霈開心分享她剛到手的資訊。為了能得到他的重視,她將訊息整理得有條不紊,口條分明,說得一清二楚。
現在最礙眼的唐嘉乃已經不在這個世界,她相信只要自己願意等待,這個男人一定會是屬於她的。
然而,在段凌桀的心裡,他們的關係只是絕對的銀貨兩訖,每回在蘇怡霈說出一些訊息之後,他便會立刻奉上一張等值價值的支票。
而蘇怡霈向來討厭他這個動作。
“凌桀,不用了。”來到盛唐辦公大樓,她噘起上了唇蜜的唇,但還是乖乖跟著他的腳步,直往頂樓的總裁辦公室走。
“一定要的。”他行事向來不拖泥帶水,更不希望牽扯不必要的情感。
蘇怡霈跟在他身後,圓亮的分明大眼直瞪著他的背影,氣他明知道她的心意,卻還是將她拒於千里之外。
忽地,卻見他在辦公室前頓了下,接著往右手邊那扇還透著光的門而去。
段凌桀推開秘書室的門,最靠近門邊的是吳思珊的位子,而左手邊檔案櫃前的位子則是屬於昨天剛報到的秘書助理的——他垂眼瞅著趴睡在桌面的唐家凌。
她身上的衣服跟昨天的一模一樣,是否代表她根本沒回去?
玩味地走到她身旁,看著早已進入休眠狀態的計算機螢幕,還有擺放在桌面的資料夾,他順手拿起翻閱,意外她真將他昨天隨口說的美國股市行情畫成了曲線圖,而且清楚標出未來最具競爭力的五大產業。
她的能力在他估算之上,一板一眼認真得教他心頭莫名發澀,不由得想起常被他戲稱為小老頭的情人……
唐嘉乃的身形一躍上腦海,他隨即甩開,將資料夾放回桌面,卻瞥見計算機螢幕底下的小小行事曆。他立刻拿起,直瞅著角落那個隨手塗鴉而成的Q版小老頭人物,河童似的頭頂,皺癟癟的嘴裡咬了支棒棒糖,笑得唇角勾彎,還比了個YA。
心頭惡意放任腐蝕的傷頓時狠狠發痛,黑眸直盯著那相似的畫風。
那年,他和嘉乃成立戲王,曾學過插畫的自己想替公司設計一個形象人物,而跟著他學了兩年插畫,學得比他還專精的嘉乃沒多久便畫出完全貼切戲王風格的人物,之後她所畫的每張圖下方都會畫上一個小老頭,形態千變萬化,有時是唱著歌,有時是吃著面,有時是……吃著棒棒糖,因為她最喜歡吃棒棒糖,而且偏愛牛奶口味。
而唐家凌——她的圖畫得很糟,線條歪七扭八,報告上的字跡也異常潦草,簡直比剛在學寫字的小孩還糟。
段凌桀的視線一轉,落在她熟寐的睡臉上,那張睡臉恬靜舒坦,剎那間,竟教他把她和嘉乃的睡臉重迭在一塊。
他又用力甩了甩頭,卻管不住視線,目光落到她放在桌面上的十指。膚色枯黃,帶了點黑,指形有點扭曲,可以想見她寫字時有多麼困難。
沒來由的,徹底冰封的心裡,竟掀起了連他都沒發覺的憐惜,一時之間收不回目光。
“凌桀,你在做什麼?”蘇怡霈的聲音伴隨著略顯急促的腳步聲而來,讓睡夢中的唐家凌傻愣愣地醒來,還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