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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個夢,是因為周遭的場景太過熟悉。明州城內的宋府,楚惜給他治傷的那間屋子。他還是躺在床上,觸目所見,幔帳金鉤、屏風繡墩皆是記憶中的模樣。

這回他沒有受傷,可以從容地坐起來。屋子右邊有個妝臺,他聽到玉梳放上桌面的聲音,下意識轉過頭去。有女子背對著他而坐,紅衣白裙、身姿纖長,是他魂牽夢繞的佳人。他看得呆住,等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連眼眶都有些發熱。

明明是渴盼多年的時刻,他卻不合時宜地想起了阿薇。這些日子以來她每晚都被與憫枝有關的夢魘糾纏,他卻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妥,甚至在心底深處,還有些羨慕她。

虧欠了的人能在夢中見到,重溫那些美好的回憶,這也是一種福分。不像他,哪怕白天再多的牽掛思念,卻一次也沒有夢到過那個人。

在知曉她的救命之恩後,在得知她被自己牽累至死後,在處置了對她下毒手的親妹妹後,她都不肯稍作垂憐、入夢一見。

生而不與吾形相依,死而不與吾夢相接。

如此悲涼,如此無奈。

女子動了下身子,彷彿要轉過身來。他忽然開始緊張,暗罵自己是魔怔了嗎?這是盼望了無數次的事情,好不容易實現了,還東想西想的做什麼?

就算是在夢裡,能多看她兩眼也是好的。

吸了口氣,他小心翼翼道:“楚惜……是你嗎,楚惜?”

她沒有吱聲。

他覺得自己這樣有些可笑,翻身下床,慢慢朝她走去。無數的話語在腦海心間翻騰,竟讓他一時不知講什麼才好。是他的愧疚,還是他無法自拔的傾慕?

襄王空有夢,神女卻一無所知,他這輩子最失敗的恐怕就是這件事了。

“楚惜……”

她肩膀動了動,終於慢慢朝他轉過身子。披散的長髮垂在肩頭,她容顏籠罩在柔和的燈光中,肌膚賽雪、素淨如荷,只消安靜地坐著便是不可多得的美景。

可這不是他期待中的面龐!她不該出現在這裡!

後背騰地起了層冷汗,他連頭皮都發麻了,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問出後面的話。

“你是……阿薇?”

☆、94 威脅

調查一開始頗為棘手。

高安世奉命督查此案;去六尚局詢問情況時,那邊才告訴他官窯根本不曾送進過什麼道君瓷像;也就無法得知這東西原本該由誰送到建章宮。

高安世本以為;揪住那裝病的宮娥就能順藤摸瓜;孰料這條線從一開始就是斷的;無奈之下只得嚴刑拷打紫微殿的宮人。好在太上皇此次對真相也頗為上心;對於自己的宮人被用刑並沒有什麼意見。

嚴刑拷打很快取得了成果;當天負責引憫枝進去的宮娥按照供出;吳國大長公主身邊的宮女曾吩咐過她;當天會有人來給太上送道君瓷像,她不可代為轉交,得讓那人親手把東西交給上皇。她說自己並無加害太上之心,只是聽了大長公主的吩咐;哪知會釀成大禍。事情發生後,她又因為太過害怕,遲遲不敢說出真相。

這婢子巧舌如簧,彷彿清白無辜。可惜這份供詞出來沒多久,另一個負責整理桌案的宮娥便指證,說曾看到她在多枝燈旁徘徊,搞不好蠟燭裡的依蘭香精便是她放的。

高安世發了狠,把最殘忍的刑具搬了出來。還沒過完一道,阿照便扛不住了,哭著承認說自己確實是大長公主安|插|在太上身邊的眼線,當天的事情全是奉了太主的命令列事。

於此同時,那個以染病為由、誆騙憫枝去送瓷像的宮女也被揪了出來,同樣對自己是大長公主的人這件事供認不諱。

兩人的供詞一併被送上入了紫微殿的御案,歪坐龍榻的太上先是不可置信,在終於確認之後,便是讓所有人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