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到五十,卻瞧著像是花甲一般。
“回皇上,頭些年兒阿瑪在京中的同仁堂給求了好些個方子,可怎麼吃也不見好,去年這才又換的藏藥,可臣這身子不爭氣,這都用了快一年了,也沒太見好。”
聽他這麼一說,皇上皺皺眉,頗為擔心。
卻聽這時婉瑩一旁柔聲道:“萬歲爺,何不讓孫參去給果大人瞧瞧?”這孫參正是去年提拔的太醫院的院判,如今自然也隨行在列。
“也好。”保酆帝點點頭,“道是愛妃想的周全。”
“孫參。”婉瑩喚道,待那孫參上前,她又吩咐道,“今兒晚上你就去果大人的營帳裡,務必給大人好好瞧瞧。”
果齊司渾並未抬頭,只感恩戴德的做了一個深揖道:“謝娘娘美意。”
彼時婉瑩一派端莊的笑著點點頭,她看著果齊司渾時,確是閃過一陣寒芒。
這時保酆帝又道,“眼看起風了,司渾你穿這麼單薄,去添件兒衣裳吧。”
“何必這麼麻煩。”婉瑩又笑道,“臣妾那多帶了一件兒紫貂大氅,譴了下人拿過去便是。”
“娘娘萬萬使不得,老臣怎敢——”聽是紫貂,果齊司渾誠惶誠恐。
卻聽保酆帝佯怒道,“誒,不過是一件兒氅子,你收了便是。”
“是啊。”婉瑩微笑道,“果大人為皇上多年鞠躬盡瘁,不過區區一件身外物,你又何必推卸?”
如此,果齊司渾便也不再推諉,只再三謝恩後,便了退下去。
而彼時那一直站在婉瑩身旁的小猴兒,勾起了一抹冷笑,呵,介老狐狸真是個好戲子。
可這沒有攪合完不波動的水,也沒有折騰完便悄無聲息的事兒。
就像小猴兒絕對不信婉姨是真的不計前嫌讓孫參去給果齊司渾瞧病一樣,她也絕對不相信果齊司渾會不知道,他同皇貴妃昨兒結下的這個樑子,始作俑者是因為她,她更不相信他清醒後知道了一切,卻如今天這般不聞不問她。
天下間哪有介麼縱著侄女兒的‘二叔’?
除非……
想通了一些事,小猴兒忽覺一陣輕鬆,她眼白望天,吁了一口氣,接著同一旁才取了氅子的秋萍說:“拿來給我吧,我正想去瞧瞧二叔。”
……
畢竟是女眷,小猴兒並沒有直接去大臣的氈帳裡,而是讓於得水去喚了果齊司渾,二人約見在甕城的城牆一隅。
這兒的守衛本就不多,又見七福晉前來,為了避諱,不免又摒退幾分。
此時小猴兒站在並無遮擋的城牆上,風從四面八方來,吹的她是好一陣激靈,彼時她抬頭望天,只見天陰的越發厲害,像是隨時能砸下雨來一般。
介倒黴催的。
小猴兒邊嘟囔著,邊趴在城牆上翹腳朝遠方的行圍處望去,不過便是她把眼珠子釘在那草原上,也不過瞧見一幫移動的黑點兒。
忽見這時,灰黑色的天上劃過一道閃電,霎時像是一把西瓜刀把天空披成了兩半。
“打閃了!打閃了!”一旁的守衛兵紛紛喚著,緊接著又是一聲驚雷,轟隆隆的像個錘子般,錘錘錘到小猴兒的心口窩兒。
小猴兒擰起了眉頭,滿心惦記著那‘藏傷’蹦達的主兒。
那傷雖是不重,可那廝風寒還未愈呢,介麼給雨水一泡,囔了屁的了!
“呦喂,女主子,別跟那兒站著啊,風口風大,可別著了涼!”身後傳來於得水細的跟什麼似的動靜兒,小猴兒一回頭,卻見那果齊司渾已經深鞠於她的面前。
“老朽見過七福晉。”
“這裡只有你我,二叔又何必說的介麼見外?”小猴兒不知道自個兒是如何對著他笑的,可她確實是笑了,笑的貌似還挺自然。